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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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瑞金】比空想与渴望更加重要而鲜活的【霍格沃茨paro系列】

*前篇指路→ 虽然不能永远依赖着却永远就在身后的支撑

*后篇指路→ 你在他面前可以失去笑容——而他将笑容送还给你


好像样刊印出来了哦哦哦哦哦好期待!!!!

*本宣地址:这里

*预售地址:那里


我的百日瑞金排序在9月9日,第四十八位

所以发完这个我要先去写百日www保证不要断!

不一定非要到9.9才写完,写好我就存着,然后继续码这个XD



【比空想与渴望更加重要而鲜活的】

 

“倒霉……爵士?”

 

金瞪大了眼睛,又皱了皱眉头,微仰着脸仔细看着格兰芬多休息室公告栏上的通知。

 

万圣节话剧的详情通知已经在公告栏上挂出好几天了,刚刚贴出来的时候,每个学院的公告栏前都人满为患,学生们新奇地左推右挤,都想把话剧的消息看个清楚。而金这个本该最期待话剧的人,却因为加入了魁地奇队,每天早起训练,奔波在球场和城堡之间,反而一时间忙得昏天黑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回了宿舍倒头就睡——于是当他终于想起来话剧的事情时,已经是星期日了。

 

每周周日不用早起训练,放假一天,劳逸结合——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雷狮是这么说的。

 

也因此,公告栏前很清静,金也获得了站在那把通知从头到尾看个仔细的特权。

 

话剧内容是确定的——《诗翁彼豆故事集》中的“好运泉”。曾经霍格沃茨排演哑剧就是在这个剧目上栽了跟头,才有了禁止演出的校令,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这个剧目是丹尼尔校长亲自敲定的。

 

但接下来的问题是,好运泉的故事只有四位主角,而其中三位都是女性,唯一一个男性角色的名字——哦,那也许不算名字——是“倒霉爵士”,光是听起来就一点也不威风,并且在全剧里也没起什么大作用,唯一的亮点就是结局向女巫阿莎跪地求婚。

 

“……就不能演点别的吗?”

 

就连金都为此沮丧起来了,其他男孩们的心情可想而知。女孩们倒是兴致勃勃,各个年级都有小女巫报名参演角色,候选人名字已经列出长长一串,但倒霉爵士这个角色,至今还没有哪个男孩愿意承担。

 

金也不想。男孩的背影看起来蔫嗒嗒的,事实上,他还在心里挣扎要不要报名,所以他在公告栏前颇为踌躇了一会儿,最后他看到报名截止时间在五天后,便立刻决定把这件事先放在脑后。金把拎在手里的书包甩到肩上,痛下决心一定要趁着星期日解决掉上周积压的所有作业。

 

开学第一个星期,作业还不算多,但如果算上魁地奇训练的消耗就很要命了。雷狮从来没问过他跟不跟得上之类的话,金也从来没抱怨过累,最多只是和格瑞提过两句,而格瑞的反应是点了点头,既没有叮嘱,也没有担忧。

 

对方的这种反应让金觉得很开心,因为他本意也不是找格瑞要安慰的。

 

周日的图书馆人烟稀少,只有准备考试的五年级生和七年级生在埋头苦读,金看了一圈,没看到格瑞,于是他找了个安静靠窗的角落坐下,并在旁边多占了一个位子。

 

魔药课仍然是金的弱项,虽然他没有在开学第一个星期内就炸毁坩埚,但他熬制出的带有腐烂气息的药水又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个“P”。经过一学年的观察,魔药教授禁止他与凯莉在课堂上同组,这大大增加了男孩的课堂作业难度。

 

男孩搬了一大摞各个科目的参考书,准备回到他的座位上去开始努力。但高高的一摞书阻挡了他的视线,在书架间穿行的时候,很不巧的,他连着他的参考书一同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对不起!”

 

书本稀里哗啦掉到了地上,金捂着被书砸到的脑袋,头也不抬地急忙道歉。他蹲下身捡了两本书,发现对方是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被撞了也没什么反应,反而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呃……对不起?”金小心地道了歉——他说不好那是什么感觉,但被对方这么看着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细细盯着打量,“我不是故意的,搬的书太多没注意看路……你没事吧?”

 

“没事。”对方笑了一下,还主动蹲下身去,帮他捡了一本书起来,“既然撞到了,那认识一下也没什么……我是帕洛斯,斯莱特林五年级。”

 

“你好。”金稍稍松了口气,“我是……”

 

他伸手想去拿帕洛斯手里的书,对方却越过了他伸出的手,直接将手中的书压在他的头顶,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我认得你,你是金,那个格瑞的好朋友,对不对?”

 

帕洛斯的语气很平常,甚至微微带着一点笑意,可金却无端地产生了隐隐的排斥感,他一低头,向旁边一闪,很灵活地避开了:“没错,格瑞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怎么会认识我?”

 

“别这样嘛,好像我在欺负低年级生似的。”帕洛斯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笑了,把手里的书一甩,丢回金的怀里,“我和你们魁地奇队长算是一伙儿的,队里的人我都认识。”

 

“是这样啊!”

 

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答了一句,便很迅速地把地上剩下的几本书都捡起来摞好,再次抱着一堆书,勉勉强强站起身:“那么帕洛斯……学长,我先去写作业了,再见!”

 

“再见。”帕洛斯很有风度地挥了挥手。

 

回到座位上坐下,金才真正放松下来。这时候,从刚才起一直隐隐存在的违和感浮了上来,他总觉得帕洛斯有哪句话说不出的不对劲儿,却又抓不住,但要他现在放弃钻牛角尖又很难。于是男孩托着腮想了很久,空白的羊皮纸摊开在他面前的桌上,羽毛笔蘸饱了墨水又慢慢干涸,直到——

 

“图书馆不是用来坐着发呆的。”

 

“对了!”几乎是同时,金猛地喊了一声,这一声声势浩大,并且他还站起身拍了一下桌子,这一下引来了半个图书馆学生责备的目光,也引来了气势汹汹的平斯夫人。

 

“金先生,你刚才弄掉了七八本书,我已经在忍耐了,现在你又在图书馆大声喧哗,为了其他学生的安静,我必须请你出去!”

 

平斯夫人视线一转。

 

“还有你,格瑞先生,你得尽到责任,看管好你低年级的学生!现在,两位先生,请立刻离开我安静的图书馆!”

 

而这时候,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并且已经写了十英寸左右羊皮纸论文的银发少年:“咦?格瑞?”

 

格瑞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金压根没发现他来。

 

“可是夫人,格瑞又没有吵到别人。”金试图和平斯夫人讨价还价,“是我不好,我马上就出去,但是您不能把格瑞也……”

 

“出去。”平斯夫人扬起下巴,抬起胳膊指向门口,像个路标似的。

 

格瑞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书包,默不吭声地看了一眼金,金反应过来,匆匆把桌上的文具扫进自己包里,抱着书包追着格瑞一起离开了图书馆。

 

“格瑞,格瑞等一下啊——”

 

图书馆外的走廊,墙上的画像们见怪不怪地看着金发男孩追在银发少年身后。银发少年不着痕迹地放慢了脚步,于是金发男孩得以追上了对方。

 

“格瑞……”金伸手,拽了一下格瑞的巫师袍袖子,“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忘了是在图书馆,结果害得你也被赶出来了……”

 

“你的作业还一笔都没写吧?”格瑞反问,倒是没有挣开。

 

一提到这个,金的脸就垮了下去。

 

“是啊……好不容易才找齐书了。”金沮丧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本来还说,今天肯定能把作业写完的,难得格瑞你也来了。”

 

周末到图书馆,如果还没看到格瑞,金习惯在自己身边多给格瑞留一个位置,对方不会每次都来,但只要来了,就都会默不吭声地在他特意留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回公共休息室吧,有些论文靠课本也能写。”

 

“嗯。”

 

他们在星期日的走廊里穿行,还一个拉着另一个的巫师袍袖子,有些学生吃吃地笑起来,似乎是在嘲笑金的孩子气——这看上去就像鸟妈妈带着一只还没长出羽毛的小鸟似的。金忽然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悄悄松了手,若无其事地迈着步子挺着胸脯继续走,好像他从来都没有那么扯着对方的衣服袖子一样。

 

——是啊,在别人看来,一直扯着格瑞的衣服袖子,那也就和要人照顾的小男孩没什么区别吧?这可不行!

 

金难得地反省起了自己孩子气的依赖举动,格瑞微微侧头,瞥了金一眼——在他眼里,金总是很容易看懂的。

 

所以格瑞比谁都清楚,金开始有意识地对他隐瞒一些事了。

 

从前男孩并不是这样,如果金有什么事情不告诉格瑞,那么只要格瑞去问,金就会一五一十地竹筒倒豆子,可是现在,假如格瑞再去问,多半金就会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容,说没事格瑞没什么。

 

格瑞觉得这很正常,但这并不能阻止另一种细微情绪的产生——当他想开口问问金怎么了,却又最终选择沉默时,那句简单的问话滑下喉咙,很轻的一点别扭的摩擦感。

 

“金。”

 

“嗯?怎么啦格瑞?”

 

格瑞站住了脚步,指了指另一端向上的楼梯:“你该从这里上去了。”

 

“哎?啊!好!”

 

图书馆在五楼,格兰芬多休息室在八楼,而斯莱特林休息室在湖底,他们确实该分开了。

 

但不知为什么,两个人一时都没有动,他们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走,然后自己再迈开步子。男孩和少年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是少年选择打破沉默。

 

“我先走了。”格瑞说。

 

他转过身,能感觉到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这实在是很新鲜而奇异的体验,多数时候,在他们之间,他才是看着对方蹦蹦跳跳走开的那一个。

 

“格……格瑞!”

 

他刚刚迈了一步,金就忽然出声喊了他。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停住了脚步,内心的某个角落里,无比自然地承认了——他在等着金喊住他,或者说,等着男孩对他说点什么。格瑞从来不对自己否认这一点,他只是从来没有和金说过。

 

于是格瑞转过了头:“怎么了?”

 

金发男孩往前凑了一步,和他挨得很近,稍微踮了踮脚,抬起两只手扒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得身子向下弯了弯。男孩凑近了他的一侧耳朵,十分小心地轻声开口:“格瑞,我不知道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都怎么样,但是……你要小心一点啊!”

 

“…… ……”格瑞愣了一下。

 

他一瞬间的愣怔被金误认为是毫不在意的表现,男孩有点着急了,凑得更近,一只手还伸长了揽住他的脖子,语速也急切起来:“我是认真的!虽然格瑞你很厉害,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学院的人怎么看待你,可是我至少知道,肯定有人不喜欢你。格瑞你又总是一个人,我们能碰上的时候太少了,所以……”

 

金实在是太着急了,他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一直隐隐有的感觉其实是真的。就像他知道第一学年的自己不受格兰芬多欢迎一样,他自然也感觉得出斯莱特林学院对格瑞态度的微妙,只是格瑞从来不多说,金也完全相信格瑞的能力,才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

 

——但是帕洛斯的感觉是不同的。金觉得,那像是一条真正的花纹艳丽的毒蛇。

 

男孩说话很急,靠得又太近,不断开合的两片唇瓣一下子碰到了格瑞的耳廓——那感觉就像是被轻轻咬了一下耳朵一样——银发少年浑身一僵,觉得耳廓像是被电流猛地打了一下似的,而男孩挨着他的身体又是温暖的,隔着衣服料子也能感觉到那种由内而发的暖意。格瑞攥紧了手,闭上眼睛,缓缓地吸了一口气,这终于让那股莫名其妙的电流酥麻感减小了一些。

 

“格瑞,你真的要小心一点,我不希望你出事,我会很担心你的!”

 

金似乎说完了,下一秒,格瑞就推开了对方。

 

“不用担心我。”他平淡地说,努力压下语调中的一点颤抖——那是不知为何无法按压下去的心跳过速。

 

“格瑞……”

 

“照顾你自己就行了。”格瑞移开了视线,没有去看金脸上的表情,尽管他能轻易想象出来。然后他拎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他的步子有点儿快,长长的巫师袍下摆上下拍打得紊乱又急切。

 

金站在楼梯口,扒着楼梯的扶手栏杆向下看,直到看着格瑞走过一级又一级的螺旋台阶,最终消失在视野里,怎么努力探头也看不到,才收回了目光,默默地向上爬去。

 

“总是这样。”男孩小声嘀咕,他的手指还有点儿发颤呢,毕竟在他们之间,他总是被照顾叮嘱的那一个,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调转角色,“格瑞……你一定要小心点,因为你要是真的怎么样了,我就真的要生你的气了。”

 

他沿着楼梯一级级向上爬,无聊极了,可他和格瑞一起爬楼梯的话,两个人即使不说话,他也从没觉得无聊过。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结果这一眨眼,他的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紫堂幻?”

 

金抱着书包,小跑两步追了上去,他果然没看错,那个步伐匆匆的身影就是他的好友之一——而紫堂幻似乎专心致志地赶往某个地方,根本没在意跟在身后的金发男孩。

 

他觉得这有些反常。

 

金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一溜小跑地跟着——他跟着直觉行事,于是也跟着紫堂幻左拐右饶,上上下下好几道楼梯,直到最后紫堂幻闪身进了一间半开着门的房间。

 

“……?”

 

男孩踮着脚,走得更轻了,他怀里抱着书包,猫着腰,一路轻巧地贴着墙根挪过去,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传出来,过了一会儿,紫堂幻又走了出来,金蹲在一个石雕像后,看着紫红发色的男孩一脸坚定地走远了。

 

镜片后那双青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这不太像是平常的紫堂幻。多数时候,那双眼睛都是微微下敛的,带着谦逊和一点腼腆。可是现在,紫堂幻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他就像是忽然对自己有了十二分的自信一样,就连走路的步子都坚定有力起来。

 

金又等了一会儿,摸到房间门口悄悄探头向里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于是他大着胆子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发现迎面摆放在那里的是一面镜子。

 

——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面巨大的,高达天花板的镜子。镜子镶着金色的边框,下面是两只兽爪形状的支架,顶端刻着一大串让人看了就眼晕的字母,金眯起眼睛看了看,确认自己读不懂,就耸耸肩作罢。

 

他凑近镜子,颇为好奇地看了看,心里想着难道紫堂幻进房间就是为了照镜子?——这想法让他觉得有点微妙。

 

镜子很大,他一个人的身影映在其中,显得单薄极了。

 

而在这时,变化突然发生了。

 

镜面像是要溶解似的,水一样地微微扭曲,而后金眼睁睁地看着,镜子里的他身边出现了两年没见的熟悉身影。

 

“……姐姐?”

 

“啪”地一声,怀里的书包砸在了地上,金的两只手都扒在了镜子上,他拼命地贴近镜子里的秋,瞪大眼睛想看个清楚:“姐姐?……姐姐,是你吗!你在哪儿?!”

 

但是秋并没有看向他,镜中年轻活泼的少女始终注视着她镜子里的弟弟,这时,镜面再次浮动起来,在那之中,格瑞的身影渐渐显现——但是又和平常的格瑞不太一样。镜子中的格瑞笑得既放松又开心,面色柔和,就像所有的烦恼都不复存在一样。

 

“格瑞?”

 

金愣了一下,忽然放开手,连着向后退了两步,一阵莫名的寒意从他脚底蹿起,直达脊柱。而镜子中的景象毫无变化,甚至他自己的影子也没有动——镜子里的三个人很亲密地挨在一起,相互笑着谈话,秋时不时拍一拍镜子里金发男孩的头,而金发男孩笑着扑向镜子中的格瑞,格瑞也没有拒绝,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姐姐……”

 

金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三个人,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模仿着秋的动作,在自己的头顶拍了拍。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掉在地上的书包歪歪地落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三个人互相笑着,又一起好奇地向外看,似乎是在疑惑——咦,为什么对面的金是一个人呢?

 

男孩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儿发热,又有点儿酸,他吸了吸鼻子,咧开嘴,冲着镜子扯出一个笑容,直到他确定眼底的热意被彻底压下去,才抹了两下脸颊,低着头走到镜子前,捡起了书包拎在手里,默默地转身向外走去。

 

拉开门出去之前,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三个人已经消失了,那只是一面大得可怕的镜子而已。

 

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金随便找了个沙发坐下,从书包里掏出他的课本和羊皮纸,打算至少先写出一篇简单点的作业来,可他要下笔的时候,思绪总是飘到那面镜子上,结果迟迟无法动笔。

 

“…… ……”金猛地摇了摇头,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假的,假的……不要再想了!”

 

可他依然想着。

 

镜子里的姐姐和她失踪前看起来一模一样,活泼又热情,弯起眼睛笑着的模样和金的记忆完全重合;而镜子里的格瑞则和金所认识的格瑞完全相反——在金的记忆中,格瑞从未如此放松地笑着,一次也没有。

 

男孩闷闷不乐地对着羊皮纸发呆,最后放弃似的收起了它们,在沙发上窝成一团,继续闷闷不乐。

 

实际上,呆坐在原地不是金的作风,他总是在走着或跑着,至少在行动着,只是这么坐着也不是因为他想不到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愿意对自己妥协。

 

他想再去看看那面镜子,再看看秋,他也想和格瑞说一说那面镜子的事,带格瑞去看一看那面镜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两件事,他又都不想做。

 

“金。”就在他的内心来回拉锯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坐在旁边吗?”

 

男孩抬起头,发现那是他们的级长——也是他的魁地奇队友——安迷修。他冲安迷修点了点头,棕发的少年便笑了,在他旁边坐下,坐姿也相当规范:“你看起来有烦恼,有什么是我这个级长能为你做的吗?”

 

金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猛然想起这样不太礼貌,于是又急忙开口:“也没什么……没事的!谢谢你!”

 

“如果是不方便和我说的事,我就不问了。”安迷修了然地点头,他说话总是令人很舒服,既不给人压力,也不让人觉得轻慢,“通常来说,如果我有很烦恼的事情,我会选择去找关系亲密的朋友。”

 

“…… ……”金沉默了一下,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我不想去找他。”

 

“为什么?”

 

“……因为,要是有什么烦恼就都要去找他的话……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吗。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也能解决!”

 

“你觉得这会麻烦对方吗?”

 

“嗯。”金点了点头,“当然会给他添麻烦了,格瑞本来就已经很忙了,而且我才刚发誓过,要变得厉害一点,不要什么事情都去找格瑞……我才发誓没多久啊!”

 

说到最后,语调听起来又有点不忿了,似乎对自己相当不满似的。

 

“哎……”安迷修轻轻叹了一声,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笑意——绝非嘲笑,而是混合着些许感叹的无奈,“金,有的时候,这样思考问题会钻牛角尖的。换一个问题,如果你的朋友有了烦恼来向你求助,你会认为他在麻烦你吗?”

 

“当然不!”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样的话我超开心……的……”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而安迷修很温和地冲他笑了笑:“我相信,你的朋友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 ……”

 

“朋友就是互相帮助的,如果是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为什么不去求助呢?这不代表软弱,也不代表依赖。就我个人来说,倘若我的朋友遇到了困难,我却没能及时施以援手,那对我而言,才是最遗憾的事情。”

 

“…… ……”

 

“换位思考,金,换位思考,想想如果是你的朋友需要帮助的话。”

 

金抿着嘴,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站起了身。

 

“我知道啦,谢谢你,安迷修!”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金找到格瑞是在礼堂大厅的斯莱特林长桌旁,少年来得比他晚一点,餐盘里的东西只吃了一半左右,于是金默默地在稍远的距离等着,等到格瑞放下餐具起身,离开长桌的时候,他才向前走了两步,出声喊住他的发小:“格瑞!”

 

格瑞转过头,脸上还带着一点没来得及收好的惊讶:“金?”

 

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格瑞忽然皱了皱眉——很轻微,但是金能捕捉到——于是他到嘴边的话直接转了个弯:“怎么了?”

 

“没什么。”格瑞说,把视线从金的眼睛上移开——他看得出那里有金曾经掉了眼泪的痕迹,“要问这句话的人是我,你怎么了?”

 

这显然是指反常地跑到餐厅长桌来找他的行为,差不多整条长桌上的斯莱特林都盯着他们看呢。

 

“唔……”金抿了抿嘴唇,“格瑞,你能跟我来吗?我看到了一面镜子,然后我在那里面看到了你,还有姐姐……”

格瑞愣了一下。

 

“好。”而后出乎金的意料,他没有将这评判为“无聊”,而是很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于是金发男孩带着银发少年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楼梯,爬上爬下,时不时一路向着沿途的画像问问路——最后居然没绕太多的路,就带着格瑞回到了之前放着大镜子的房间。

 

“就是这。”金说。门锁着,他掏出魔杖,娴熟地施了个阿拉霍洞开,推开门走进去,这套动作熟练得让格瑞挑了挑眉。

 

男孩拉着他的手,有些急切地向前走去:“你看格瑞!就是这面镜子,这么大,但是我过去照镜子的时候……”

 

他们站在镜子前,手拉着手,一起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影。接着,镜面再次泛起了涟漪。

 

“……你看,我能看到镜子里有姐姐……”

 

格瑞感到自己的手被握紧了,男孩的掌心软乎乎的,渗出汗来,有一点黏腻,又很热。他侧过头看向金,发现对方的视线几乎是死死地盯着镜子。

 

他又转头看向镜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金在一座墓碑前放下花环,秋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墓碑上刻着他熟悉而又快要被他遗忘的两个名字。

 

——就像他之前数次看到过的一样。

 

格瑞轻轻地叹了口气:“金。”

 

他手上微微用力,拽了一下金的手——和他比起来,那还是个孩子的手——看着金终于把视线转向他,才继续开口:“别看镜子,你知道那都是假的。”

 

他注视着那双再熟悉不过的湛蓝眼眸。

 

“秋姐不在镜子里,无论她在哪,我和你一样相信她会回来的,也许她有一天突然回来,也许以后我们一起把秋姐找回来……但不管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不在这里,不在镜子里面。”

 

他看着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就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一样,无比认真地望着他。

 

“那不是我,我在这里。”

 

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向金说明什么。

 

也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对方看着自己,而不是那个充满了渴望的虚假镜子。

 

——那时候他独自一人望着这面镜子很久,直到他的猫头鹰找到了他,把一封新的信送到了他手里。而那些沾满了稚气的字迹,和写下那些字迹的人,才是真实。

 

金就那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镜子里的他们还在墓碑前轻声交谈,镜子里的格瑞淡淡笑着,金眯起眼睛笑得开心极了。镜子里的秋姐走向他们,也笑着说了什么,他们亲密无间。

 

而金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手指慢慢地贴在格瑞脸上,轻轻按了一下。

 

“我知道,格瑞只有格瑞啊。你看,热的,镜子是冷冰冰的!”

 

男孩笑起来,他湛蓝的眼睛弯弯的,那是一个掺杂着些许释然的笑容。格瑞接触到对方的视线,绷紧了的神经骤然一松,也跟着露出了一瞬浅浅的笑意。

 

…… ……

 

“所以那个镜子是什么啊,格瑞?”

 

“厄里斯魔镜,声音小一点。”

 

“厄里斯魔镜?”

 

“它会让你看到……你心里最想要的,但那只是你想要的,而不是什么预测,所以毫无意义。”

 

“是这样啊!我就说嘛这面镜子绝对有古怪……那格瑞,你看到了什么?”

 

“我没看。”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镜子?”

 

“……最顶端的字母,倒着读的话,是‘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

 

“原来如此!我说我看不懂呢,是要倒着读啊!真不愧是格瑞!”

 

“我说了……声音小一点。”


——tbc——


*久违的哈利波特系列小科普!!!

以下文字来自百度百科词条


*厄里斯魔镜(THE MIRROR OF ERISED)

厄里斯魔镜(THE MIRROR OF ERISED)出现在小说《哈利·波特》第1部中,被描述为非常气派的镜子,高度直达天花板,金色边框,底下是2只爪子形的脚支撑。顶部刻了“厄里斯 斯特拉 厄赫鲁 阿伊特乌比 卡弗鲁 阿伊特昂 沃赫斯”(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如果倒过来看的就是: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 (我所显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里的渴望。)


邓布利多校长这样说:

这面镜子不能提供给我们知识或真相。

人会在镜子前虚度光阴,甚至因此发疯。

所以明天要把它搬去别的地方。

所以请你别再来找这面镜子了。

人不能活在梦里,不要依赖梦想,而忘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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