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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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瑞金】可传染的占卜结果【霍格沃茨paro系列】

*前篇指路→ 那可该有多少人羡慕着我啊

*后篇指路→ 无论害怕什么你都终将战胜它们

*首章指路→ 你知道陪着新生在对角巷采购有多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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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孩子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一半懂,一半不懂,理直气壮,又跌跌撞撞地

可能这就是青春的成长吧【托腮




【可传染的占卜结果】

 

新学期的第一天早上,金就面临了难题。

 

他在往嘴里一个劲儿塞早饭的时候,被下发了一张新学年的课程表——囊括了两门他所选的新选修课——金那时候忙着补充他在第一场魁地奇早训中损失的能量,看也不看就把课程表随手放到一旁,等他总算吃饱了想起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课程表里当天第一节就是占卜学。

 

占卜学的教室在北塔楼楼顶,这是选课时就注明在课程列表上的,金当然记得,但问题是,他从来没有去过北塔楼。

 

霍格沃茨有四座塔楼,其中两座分别是格兰芬多塔楼和拉文克劳塔楼,用作这两个学院学生的宿舍和公共休息室;还有一座西塔楼,顶层是通风敞开的猫头鹰棚屋,金常常去,也算比较熟悉;还有一座就是北塔楼,对学生们来说,是只有选修了占卜学才会前去的场所。

 

就着烤得焦黄的吐司吃掉那一大堆香喷喷的黄油炒蛋、煎培根和番茄炖豆子显然花了金不少时间,而他却不知道迫在眉睫的第一堂课教室要怎么去,同桌的学生又几乎都走了个精光——这简直糟透了。

 

金在心里说了声“不好!”,站起身拎着书包匆匆跑出礼堂,直接对着挂在大厅走廊上的一副画像开口:“请问一下,要去北塔楼该怎么走?”

 

能和霍格沃茨的画像相处融洽的学生,目前全校也只有金一个人,画中的女士摇了摇她小巧的扇子,矜持地为金点出一个方向,金道了谢,忙不迭地拔腿跑去了。

 

但去往北塔楼的路显然比金想象得要曲折得多,他一路挨个问着画像,磕磕绊绊地连走带跑,不知不觉跑到了一个平台上。

 

这个平台看起来空荡荡的,迎面挂着一幅草地的油画。金迟疑地站住脚步,不确定该往哪个方向走。事实上,他现在喘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大腿和胳膊都透着一股运动后的酸疼劲儿——雷狮显然没打算因为第一天早训就手下留情,即使金已经不会像前一年一样累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但久违的魁地奇早训依然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只靠一顿早餐根本恢复不过来。

 

“嘿!我的战友,你是否需要帮助?”

 

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那副油画中的草地上出现了一个骑士——虽然这位骑士看起来有点儿狼狈,因为他试图挺直了身子坐在他的小灰斑马上,可这匹矮胖的小马并不领情,一个劲儿地想把骑士甩下来。

 

“……你好?”金怀疑那匹马是因为背上的骑士太重了,那些叮呤咣啷作响的铠甲看着就很有重量。

 

“你好!”骑士响亮地回答,拔出了他的剑向前指去,这动作差点让他摔下马背,“来吧,说出你的目标,让我们一起向着目标前进——”

 

“请问你知道北塔楼楼顶怎么走吗?”金抓紧机会急忙开口。

 

“一次远征!带领我的战友一同到达北塔楼楼顶,马上出发,跟上来!!!”

 

由于骑士最终还是被他的小马甩下了地,他不得不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在画框间移动——这时候就要感谢他那身哗啦啦响的铠甲了,金听着声音,一路跟着跑,他爬了很长一段晕头转向的螺旋楼梯,就在他几乎要爬不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跑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上。

 

“再见了,我的战友!如果你需要正义的帮助,请随时召唤卡多根爵士!”

 

骑士说着,一头扎进一副闹哄哄的画里消失不见了。

 

“谢谢!”金道了谢,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想再一次获得这位卡多根爵士的帮助。

 

小平台上空荡荡的——当然了,还在爬楼梯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钟声,这意味着他迟到了,新学期早上第一堂课,即使是金也忍不住为此有点丧气。

 

他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墙壁上没有门,最后他抬头看看,发现天花板上有一扇圆形的活板门。

 

“不会是这个门吧?”金眨眨眼睛,有点发愣,“可这要怎么上去?”

 

少年只是愣了几秒钟,很快就试图自食其力地想办法,他没办法用漂浮咒把自己飘起来,平台上也没有什么其他能借力的东西,最后他想了个有点儿冒险的办法——他把自己的书包摘了下来放在地上,魔杖绕圈一点:“Wingardium Leviosa!”

 

书包漂浮起来,大概飘到一个凳子那么高的时候,金一屁股坐了上去,集中精神维持咒语,让这个书包顶着他自己的重量晃晃悠悠地向上飘。但要他长久地持续漂浮一个人的重量显然很难,因为很快,他略微的分神就让这个咒语失了效,他和他的书包一起落回了地上,甚至金还听到书包里传来令人牙酸的玻璃破碎声。

 

——完蛋了,墨水瓶碎了。

 

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传来门板打开的嘎吱声,金抬头一看,一架银色的梯子从门里伸出来落在地上。

 

看来这才是到达占卜学教室的正确方法。

 

金为自己的墨水瓶和一书包书叹了口气,认命地攀着梯子爬了上去,当他终于爬上去之后,发现他来到了一间宁静而光线昏暗的教室,教室里摆放着一些小圆桌,圆桌上燃着蜡烛,周围布置着许多围成一圈的柔软沙发,在屋子中央坐着一个披着长长围巾的女性,而那些学生不知为何,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她。

 

“欢迎来到占卜学的教室。”她笑了笑,开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缥缈,好像她给自己罩了一层面纱似的,“我是这堂课的教授,就像我看到的一样,今天会有人迟到。”

 

“真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的,第一次来北塔楼不知道怎么走……”金道了歉,他有点不好意思。

 

“哦不要紧,找个位子坐下吧,随便哪里都可以。还有你的书包,记得清理一下,毕竟你弄碎了墨水瓶。”

 

这下子,金看着这位教授的目光,和其他学生一样了,半信半疑的不可思议。

 

他找了一只沙发坐下,结果差点儿陷进去,这些沙发简直太软了。金打开书包,看着里面被墨水染得一团糟的书本和羽毛笔,用魔杖点了一下,小声嘟哝了一句“清理一新”。

 

这下好多了。金舒了口气,他从书包里挖出那本《拨开迷雾看未来》放到桌上。

 

“别太在意课本,我的孩子们,课本只适用于那些能够精确操作或是计算的学科。许多人都认为,占卜学是最不严谨的一门学科,而我作为这门课的教授,不得不说……我认为这是对的。”

 

教授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学生们嘀嘀咕咕地交头接耳,金左右看看,发现周围都是他不认识的人,这间教室里居然没有一个他熟悉的学生!

 

这下他连说话的对象都找不到了。

 

金有点不适应,前两年,至少每堂课上都有凯莉或是紫堂幻陪他呢——他只得翻开那本崭新的《拨开迷雾看未来》,随便看上几页。

 

“但是,占卜能够作为一门学科独立出来,那就证明,有些时候我们的预言是管用的,对不对?有天赋的人,总能偶尔窥见些什么,有无数的例子都证明了占卜和预言确有其事。”教授又笑了笑,她似乎很喜欢笑,并且有一种用她柔软的嗓音让人放松下来的独特能力,“现在,我们可以来试试看最基础的占卜技巧,使用茶叶……”

 

她挥了挥魔杖,放在教室一侧架子上的小茶壶和茶杯就顺次飞向了每张沙发前的小圆桌,茶杯落在茶碟上,茶壶里倒出滚烫的茶水来。

 

“把茶水喝到只剩茶叶渣,然后用左手晃荡三次你们的茶杯,将茶杯倒扣在茶碟上,等茶水流干净之后,就可以试着解读你们茶叶渣的形状了……可以参考课本的第五页和第六页。”

 

教授顿了顿。

 

“哦,当然,万一有人解读出了什么不太好的征兆,也不需要过分担心。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做出的预言百分百准确……”

 

“那教授,我们学习占卜学到底有什么意义?”一个学生举起手发问,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望和不满。

 

“如果你认为学习占卜之后,就能把未来看得一清二楚的话……那么的确没什么意义,因为未来既是可预测的,又是不可预测的。在冥冥之中会有些事情注定了,而这些事情可以被天目窥见,但更多的事情是真正的迷雾,不到发生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奇异的,与大多数学生相反,金反倒因为教授这些话,对占卜学这门课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捧着杯子吹了吹茶水,一点点喝光了滚烫的茶水,照着教授说的晃荡了三次茶杯,倒扣之后盯着杯底的茶叶渣仔细看了看,然后犯了难。

 

这真是太困难了,看起来又像是绵羊,又像是河马,可是转半圈看,又像只兔子——实际上就是一团辨不出形状的黑乎乎的茶渣而已。

 

“有什么困难吗,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教授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金的身旁,她在金的沙发旁弯下腰,凑过去看了看金的茶杯底。

 

“……有。”金抓了抓头发,把杯子递给教授看,“我压根就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它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

 

“诚实地遵从你的内心,你的直觉告诉你它最像什么,那就是什么。”教授和蔼地笑了。

 

“可是那样……我觉得不太对,有点奇怪……”金皱了皱眉头,他的腮帮子也鼓了起来,“这好像是我选择了我能占卜出什么一样……但是占卜,不是应该预言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吗,而不是……而不是我这样选了?”

 

总之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有什么不对呢?亲爱的先生,未来本就是无数的选择造就的,例如说,假如你此刻选择了将茶杯摔在地上,你就获得了摔碎一只茶杯的未来。”教授有点调皮地笑了。

 

“啊?”金忍不住跟着笑了,“我才不摔杯子呢!”

 

“比喻,小小的比喻。这样你能够稍微理解我的话了吗?”

 

金垂下眼睛看看茶杯,想了想,把茶杯放回了小圆桌上:“和格瑞之前说的话有点儿像……啊,格瑞是我的朋友,比我高两个年级,在斯莱特林!”

 

“你那么重视他,不是一般的朋友吧?”

 

金张了张嘴,有点儿惊讶又骄傲地看着教授:“您怎么知道?”

 

“亲爱的先生,虽然我在霍格沃茨做教授,但我更认为自己是一位占卜师,占卜师最擅长的就是观察……我们观察人,观察天空、草地、每一滴雨水坠下的轨迹……你自己意识不到,可是当你提起他的名字时,你的眼睛闪着光,你的眉梢扬起来,你的脸庞在散发着光彩……这再显眼不过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被其他人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却好像变成了令人感到窘迫的秘密一样。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于下意识地想避开教授的视线。

 

“……有那么明显吗?”

 

“我认为是的。”

 

他提起格瑞的时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这样的吗?

 

——但是,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难道他说起格瑞的时候,不会变得开心和自豪起来吗?因为格瑞是很好的人啊,只有他最清楚格瑞冷淡外表下无以言说的温柔,还有那些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孩子气和一点儿小小的自负,如果他不为了格瑞开心和自豪,那还有谁呢?

 

——这根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自觉想通了的金舒了一口气,觉得紧张得砰砰直跳的心脏也平缓了不少:“格瑞之前和我说,没有任何预言不是人为造成的,有的时候自以为在避开预言,可实际上却反而是直奔着预言而去……您刚才说的,感觉和这个有点像。”

 

“哦。”教授笑了,“就像珀尔修斯……这样说也没错。”

 

“不过现在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太对。”金抓了抓头发,忽然大彻大悟似的说了一句。

 

“那么你怎么想呢?”

 

“我觉得……”

 

金眨了一下眼睛,他看着面前已经冷透了的白瓷茶杯:“……所谓的未来,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吧,因为人根本就没办法到达未来!等我到了今天下午的时候,那会儿我就又是‘现在’了!”

 

“哎呀,我想我可以给格兰芬多加上五分,为了先生你的说辞。”

 

后半节课,金仍然相当努力地解读了一下他杯子里的茶叶渣,否则他实在无事可做——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后觉得这团茶叶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太阳,他翻着书,发现这意味着他会得到巨大的快乐。

 

无论准确与否,至少这个兆头不错,金很满意。

 

他合上书的时候,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让格瑞试试看这个占卜呢?反正无伤大雅,和他们在麻瓜世界的时候,班里有些同学每天念念叨叨的星座之类也没什么区别吧?

 

一打定主意,金就忽然期待起来了——格瑞会怎么看待他的茶叶渣呢?或者说,格瑞会弄出什么形状来呢?他一时也搞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但毫无疑问的,他总是个想到就去做的行动派。

 

但光是行动派不一定能马上达成目的,金还有一天的课,直到晚饭时间他才抽出空来去找格瑞,他饿得要死,早早到了礼堂大厅,吃完之后还等了很久,都没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看到格瑞的身影。金把最后一口晚饭咽下去,想了想,从餐桌上拿了几个腌肉三明治,用几张餐巾纸包好,小心地放进书包里。

 

牛奶装在壶里,唯一用玻璃瓶装着的饮料就是南瓜汁,金扁了扁嘴,努力把一瓶南瓜汁喝了个干净,他把瓶口朝下使劲儿倒了倒,觉得一滴南瓜汁都没剩下,就抓过牛奶壶灌了一玻璃瓶牛奶,拧紧盖子也塞进了书包里。

 

金拎起这个充满了腌肉味儿的书包,觉得格瑞十有八九就在图书馆。

 

因为看书而忘记吃饭这种事情,格瑞从小到大都没少干,多少次都是金哒哒哒地跑上楼梯,冲进格瑞的房间里强行把人拖下楼去吃饭——格瑞对于做事有始有终有着特别的执念,如果不是金这么找他,他真的有可能毫无知觉地错过吃饭时间。

 

晚饭时间后,图书馆里的学生已经不多了,现在刚刚是新学期开始,除了少数最勤奋的学生外,没有人愿意泡在书堆里。金拎着他的书包,飞快地从平斯夫人面前走过,幸好他的书包似乎挺严实的,把腌肉三明治的味道捂得严严实实,并没有让平斯夫人发现他带了食物进去。

 

稍微出乎意料的,金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却没看到格瑞的身影,他又一排一排书架地找了半天,依然无果。这小小地让金犯了难——如果格瑞不在图书馆的话,其他地方就真的难找了,尤其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那里他可进不去。

 

霍格沃茨只有这点不方便,在城堡内根本无法使用麻瓜的通讯工具,听说是魔法隔绝了麻瓜的通讯信号,或许会有那种像手机一样方便的魔法联络方式,可惜金对此一无所知。

 

要是找不到格瑞的话,比起茶叶渣占卜,金更心疼书包里的晚饭,想了又想,他还是决定回一趟图书馆再碰碰运气,还是找不到的话,就只能拜托烈斩送一趟外卖了。

 

金被烈斩送外卖的想法逗笑了,而他的好运气似乎也回来了,在他第二次进入图书馆之后,轻而易举就发现了格瑞的身影。

 

只是这一看吓了他一跳——他还从没见过格瑞身边堆着这么多的书呢!

 

金放轻脚步走过去,在格瑞背后弯下腰,轻轻地喊了一声:“格瑞?”

 

格瑞手里的羽毛笔顿了顿,继续快而潦草地写着一些什么,为了防止自己的动作太显眼,金搬了一把椅子,紧挨着格瑞身边坐下,把他的书包放在大腿上抱在胸前。

 

“…… ……”

 

格瑞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他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混合着肉和麦子香气的味道,转过头看了一眼,最后视线落在金的书包上:“你带了什么进来?”

 

“什么带了什么?”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格瑞动动手腕,羽毛笔的尾端点了点金的书包:“想吃东西出去吃。”

 

“啊对,这个是我给你带的晚饭——”

 

“小声点。”

 

“…… ……”金一愣,心有余悸地探头看看,还好,平斯夫人在忙于整理登记一堆归还的书本,还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格瑞耳边,还抬起一只手遮着,“格瑞你没去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来,晚饭时间早就过了。”

 

为了保证声音足够小,金是用气音说话的,说话时呼出的气流挠得格瑞耳朵发痒又发烫,他扶住了额头,知道自己接下来是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了——这种微妙的破罐破摔心情倒也不怎么让他生气,金总是有本事让人拿他没办法,格瑞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早地知道这一点。

 

连叹气的工夫都省了。

 

银发少年合起了书,把羽毛笔尖的墨水擦干净收起来,金一看就知道格瑞准备走了,他帮着格瑞搬了一摞书,却跟着格瑞直接回到了图书馆门口的借书台前,平斯夫人正坐在那里,看到格瑞过来就站起了身,把每本书都翻开看,仔仔细细地检查,最后才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为什么要这样啊?”

 

“那些是禁书区的书。”格瑞简略地回答。

 

“哦哦……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能借吗?”

 

“需要教授签字批准。”

 

“那不是好不容易才借了那么多吗……”金抓了抓头发,“格瑞你应该先去吃完饭再来借书的,就不用半中间出来了。”

 

本来我也没打算吃晚饭——格瑞选择把这句话咽下去,对他来说,不吃一顿晚饭仅仅意味着他不想浪费时间,但这种理由足够让金跳起来抱怨他,那也太吵了。

 

迟到的晚饭该在哪吃,两个人都没什么概念,霍格沃茨城堡里能吃东西的地方除了礼堂大厅就是公共休息室了,但格瑞一点也不想拿着几个腌肉三明治回到地下室去吃,那太诡异了;金也不打算放格瑞回去自己吃,虽然茶叶占卜多半没指望了,但能多和格瑞聊聊天也好。

 

似乎随着年龄增长,他能理所当然和格瑞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金觉得这不是错觉,他认真对比了一下从小到大的时间,发现他和格瑞的距离真的在被慢慢拉远。

 

甚至并不是因为格瑞的忙碌,格瑞已经很少对他斩钉截铁地说“别跟着我”这句话——当然,这句话早就拦不住金了——让距离被拉远的更多原因,似乎在他自己身上。

 

新的课程,新的朋友,新的训练……忙忙碌碌的,不知不觉,那个每天都喊着“格瑞格瑞”的孩子,竟然变得那么模糊了。

 

所以在这之前,和此刻的他一样大的时候,格瑞的忙碌,对他说的那句“别跟着我”,大概也是一样的原因吧。

 

那么现在,又是比他大了两岁的格瑞,又是怎么想的呢?

 

“…… ……”金吸了一下鼻子,整理了一下情绪,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小孩了,“格瑞,我们去屋顶坐坐吧?”

 

他不知道该怎么重新把距离拉近,那就顺着他当下最迫切的想法好了——他想和格瑞两个人多待一会儿,就像是要确认他们的关系还那么好一样。

 

金觉得这有点儿怪异,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坚定不移地说他和格瑞关系最好,可在格瑞身边,却反而需要确认了。

 

“……嗯。”

 

不知道格瑞在想些什么,他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同意了,金盯着格瑞的侧脸,想从再熟悉不过的轮廓里看出点儿什么来。格瑞的鼻梁还是又高又挺,淡色的睫毛足够长却不翘,稍薄的嘴唇轻轻抿着——就像他任何面无表情的时候一样。

 

“金?”

 

金这才发现格瑞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反而是他拎着书包站在原地发呆。

 

“啊,快走快走吧!”

 

为了证明什么,又或者为了甩脱什么似的,金急匆匆地埋着头向前跑了一大段,才意识到自己不需要跑这么快,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回过头,等着格瑞走过来。

 

大概是为了跟上金,格瑞稍稍加快了脚步,这让他的校服袍子飘起来一点儿,下摆向后打开,像是披风又像是翅膀。

 

格瑞原先有看起来这么高吗?还是说只是现在才注意到呢?

 

等他们坐上那个熟悉的屋顶时,夏末的天都黑透了,吹来的风有些潮湿,并不像白天一样还带着一股热气,歪打正着地舒服。金从书包里把那几个三明治拿出来,递了一个给格瑞,格瑞什么也没问,接过去直接咬了一口。

 

金发少年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儿,他下意识地也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本来是该给格瑞的。

 

“呃,格瑞……”

 

“你吃吧。”格瑞淡淡地说。

 

吃都吃了,这会儿再矫情也没意义,于是金痛痛快快地继续吃起来了。家养小精灵们就是有本事把普通的腌肉三明治也做得很好吃,即使包在餐巾纸里闷了半天还有点冷了,吃起来依然相当不错。

 

吃完一个三明治,金想起来书包里那瓶牛奶,就又拿出来递给格瑞,格瑞依旧什么也没问,直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这是牛奶?”

 

“是牛奶啊。”

 

“…… ……”格瑞仔细看了看瓶身,眼睛眯了起来,“南瓜汁的瓶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

 

“有南瓜的腥味。”

 

“不会吧,我都喝光了,一滴都倒不出来了才往里面灌的牛奶啊。”金无辜地做了个鬼脸,“只有这个有瓶子,格瑞我尽力啦。”

 

“…… ……”

 

“要不给我吧,我喝了?”

 

金伸手要去拿格瑞手里的玻璃瓶,格瑞却手一撤,摇了摇头:“算了,没事。”

 

说完又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嘴角沾了一点奶渍,格瑞顺手用大拇指抹了,不以为意地舔干净——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把金逗乐了,和那些被逼着喝牛奶的小孩儿不同,格瑞是真的喜欢这种白花花的饮品。

 

金当然问过格瑞为什么喜欢牛奶,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为什么。

 

格瑞把一瓶牛奶喝完了,剩下的几个三明治也一个不剩地吃了,他在等着金说话,因为金显然有点什么想说的事情。

 

——似乎总是金来找他,不过好像也没办法。格瑞仔细想了想,他想和金说的话,平时都说得差不多了,剩下那一点儿没说的,他本来也不准备说。

 

“格瑞,五年级了会很忙吗?”

 

金的声音跟着夜风一起飘到他耳朵里。

 

“还行吧,要准备考试。”

 

“考试?”还有需要格瑞准备的考试?

 

格瑞不用看金都知道金在想什么:“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等你到了五年级就知道了。”

 

“难怪你借了那么多书,我就说嘛,就算是格瑞你,开学就看那么多书也太反常了。这个考试很重要?”

 

金把两只手向后一撑,舒服地伸长了两条腿坐着。

 

“关系到就业,五年级的学生会有就业咨询。”

 

“哎——就业咨询,就今年吗?”

 

“对你来说是两年后,先别想了。”

 

金揉揉鼻子,从善如流地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到了该烦恼的时候再烦恼吧。

 

于是他决定换个话题。

 

“跟你说,今天我上了第一节占卜课,虽然好像没讲什么,但我觉得教授挺不错的!”

 

“嗯。”

 

“我觉得我好像也挺忙的,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都在忙什么……”金抿了抿嘴,“今天我第一节就是占卜课,本来下了课我就想来找你的,结果我又有课,又有人找我,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事情……等我真的空出来时间,都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 ……”

“晚饭的时候我等了半天都没看见你,所以我就猜你肯定又没吃饭!”金忽然有点理直气壮地抱怨了,他冲着格瑞呲了一下牙,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格瑞你不能这样,你忘了以前姐姐怎么教训你的,不好好吃饭的孩子长不高!”

格瑞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细小的弧度:“我比你高。”

那些关于秋的记忆从来没有模糊过,至少格瑞现在都记得秋那一本正经的语气,还有在旁边帮着腔,煞有介事的金。

“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就会长过你的。”身高已经不是一个能那么刺激金的话题了。

“那加油吧。”

“你又来,敷衍我。”金把手握成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格瑞的肩膀,“哎格瑞,那你今年真的会很忙吧,又要考OLW,又要做就业咨询……”

“O.W.Ls,就业咨询在明年夏季。”格瑞纠正。

“哦哦!O.W.Ls……”金在屋顶上躺了下来,瓦片有点硌,但不至于不舒服,“你都要考虑工作的事情了格瑞,真不可思议。”

少年的语气透着一点儿恍然:“但我总觉得这些事情离我很远呢,格瑞,你自己觉得呢?你想做什么啊?”

“对我来说不远,对你来说还有至少两年。”格瑞的右手轻轻握了一下,抓了个空,“做什么……也许当一个傲罗。”查到真相,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和姐姐和我一样!”金眼睛一亮,他一骨碌弹起来,从背后扑住了格瑞,很亲密地贴上去,“那太好啦,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工作了。”

“跟你没关系,把你的下巴挪开。”格瑞叹了口气,他觉得两个人这么黏在一块儿有点热,但他们很久都没有这么亲近过了,格瑞的手抬了一下,最后还是落了下去。

“但我们就又得分开了,你当傲罗的时候,我还在上学呢。”金的语气有点遗憾。

“那没办法。”格瑞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夜风有点凉了,“人和人不可能永远待在一起。”

 

“干嘛这么说啊?”金皱了皱眉。


“这是事实。”

“格瑞你真这么觉得?”

“嗯。”

离别是不可避免的,人和人在一起了,就意味着分离的倒计时,离开的人那么多,金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何况他不能再让金因为自己卷进危险里了。

 

尽管如此,分离的可能性——只是稍稍想象——却超乎意料地让格瑞觉得嘴里发苦。他不会在金的面前承认,却也不会对自己弄虚作假。

 

极偶尔的时候,格瑞会猜测,也许真到了那一天,他反而是比较放不下的那个人。

 

因为金总是会向前跑。

 

金从来不会回头看。

 

趴在他背上的少年没了声音,格瑞只能听见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一点,他不想去催促金说什么,又或者金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金有着天真孩子气的一面,却也有着意外的早熟与现实,如果金真的说了一句“格瑞你说得也没错”……

 

他该说什么呢?该肯定还是否认呢?

 

有些时候,格瑞会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劣根性——他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过于美好的事情,但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他期待着金让他相信。

 

即使只有百分之一也好,即使这种相信会平添更多的烦恼也好。

 

“……金。”终于,格瑞听到他自己这么说,“你怎么想是你的事,不用管我怎么想。”

 

金似乎把他勒得紧了一点,有点喘不过气,隔着衣料,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背后的少年朝气蓬勃的心跳声。

 

“格瑞,我叫什么名字?”

 

“……金?”

 

“我多大了?”

 

“再有不到三个月就十四了。”

 

“你还记得我的魔杖是什么吗?”

 

“独角兽毛,英国橡木。”

 

“我的蜂蜜糖放在哪儿?”

 

“……你现在还没有这个呢。”

 

格瑞听到背后的少年噗嗤一声笑了:“嘿嘿,是啊,所以你看格瑞,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情,就算哪天我们不在一块儿,你总是能找到我的!”

 

“…… ……”格瑞听见自己清晰地叹了口气,“笨蛋。”

 

这算哪门子的知道得多?而且就算不知道这些,他也能找到金的。

 

格瑞很少对什么事情百分之百的确信,但他却无比肯定——只要他想,他总是能找到金的。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习惯于把视线落在金身上了。这不算个好习惯,但他很难改正。

 

金没管格瑞在想什么,直接垮在了格瑞背上,懒懒散散的。

 

“三年级多了两门课,我变忙了,你也很忙,但这和我们没关系,格瑞你和别人不一样。”

 

“…… ……”

 

“你说呢?是吧格瑞,我也跟别的人不一样,咱们俩最好了。总之,什么分不分开的,就算你毕业了,再过两年我也毕业了,我们就当同事去呗!”

 

“别晃了,当心掉下去。”

 

“是吧,格瑞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什么都没说。”

 

金嘿嘿笑了起来,好像捉到了什么小秘密似的,有点儿得意洋洋。他开始觉得这么趴在格瑞身上挺舒服的,于是不打算起来了。

 

“格瑞,我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的,你觉得呢?”

 

“哪一句。”

 

“每一句,你说了我可以不用管你怎么想的。”

 

被自己的话噎回来真是太微妙了,以至于格瑞抬手,拍了一下金的额头。

 

“哎哟!”

 

“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本来就挺简单的,我觉得是你想得太复杂了啊。”

 

“……算了,随便吧。”

 

格瑞确信自己笑了一下,他也确信金没有发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在为什么发笑,为了金,或是为了他自己。

 

“你这样就好。”

 

“对了格瑞——”

 

耳边忽然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在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屋顶还非得咬耳朵,只有金干得出来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顺便告诉你,今天占卜课我做了个占卜,还挺准的!”

 

“什么?”

 

“占卜说我会得到巨大的快乐!”

 

“…… ……”

 

格瑞试着绷起脸来,但在金越来越亮晶晶的眼神里,他知道他失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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