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霍格沃茨第二学年发货推迟到这周六,因为腰封和装订都需要人工,印厂中秋节和国庆节都放假,所以导致了延迟,十分抱歉。
因为不想多发个lof感觉很麻烦所以就上下各说一次希望大家都看得到【【【
*前篇指路→ 耳坠
*后篇指路→ 神殿
*首章指路→ 契约
*十月份,秋天,好睡觉啊【【【【
【分歧】
“…… ……”
“嗯?”
“格、格瑞……这个,掉下来了……不是,这个,等等……这个是能掉下来的吗……”
格瑞没回头,他按照金之前吩咐的保持着头部一动不动的姿势,以便他的契约者打理他的头发——金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编发的方法,兴致勃勃地要求格瑞配合尝试。格瑞在人形的时候,一头银发总是翘得非常张扬,他自己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金按着他坐下时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让他知道,对方想对他的头发出手很久了。
实际上,如果以龙族的形态来看,那大概就是脊背上那列鳍旁边丛生着的细小毛发罢了。
“……格瑞。”身后传来金咽了一口口水的声音,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妙的事情,“我可能干了不太好的事情……”
“什么?”格瑞平静地问,他觉得金干不出什么足以威胁龙族的“不好的事”,尽管对方的语气摇摇欲坠,格瑞却要淡定多了。
一只手从身后递到他眼前。
格瑞垂下视线去看——头不能动,他还在遵守这条规则——然后发现金的掌心躺着一枚银色的扇形薄片。
看起来的确有些眼熟。
“鳞片。”格瑞认出来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龙族少年轻描淡写的态度反倒让金有点发愣,掌心里的鳞片泛着银光,触手冰凉,并且刚刚从格瑞一侧的耳鳍上掉了下来——就在他梳了几下那一侧的头发之后!
格瑞的银色耳鳍并不全是薄膜,凑近了看才会发现,在背面一侧有着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片,而现在那朵耳鳍上突兀地秃了一块,银色鳞片下是肉粉色的薄膜,微微透光,看起来脆弱极了。
“你如果想要可以拿着,但没什么用处。”格瑞认真地解释,语气仿佛在读一本百科全书,“脱落的龙族鳞片可以震慑大部分的魔兽,也可以被磨成粉末配制人类需要的药材,另外这也是很多魔法师所追求的东西,因为他们认为吃掉鳞片可以让自己的魔法更加强大。”
金的思路不由自主地被带着跑偏了,格瑞云淡风轻,他也跟着云淡风轻起来:“吃了真的能行吗?”
“起不了作用,但听说味道不坏。”
“…… ……”
“金?”沉默让格瑞稍感讶异,他回过头去,就撞上金一脸复杂的表情,“怎么了,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好不好吃这些都无所谓啦……”金发少年捻着手里的鳞片嘀咕着,“但是格瑞,这个就这么掉了没关系吗?”
“人类都会掉头发吧?”格瑞反问。
“啊?会。”
“这和那个差不多,只是不像人类一样那么频繁,每隔几年就有一次。”格瑞转回身去坐着,大概搞清楚了金的想法,“和你梳头发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
“啊,这样啊……”金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要把你梳秃了呢!”
“不至于,不过如果你再看见鳞片掉下来,帮我收好。”
“好。”金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
“嗯。”
他们离开了舍林,正准备去格萨洛最北端的城市调查那里的神殿遗址。越是向北人烟越是稀少,但春季带来了大片植物的复苏,因此他们行走的路线变得五彩斑斓了许多。
虽然格瑞没有评价过什么,但四周空无一人的时候,他很明显是放松着的,情绪相当不错,甚至偶尔还有心思开一句玩笑。金越发确定龙族是真的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他喜欢热闹,但如果能像现在这样——格瑞就这么放松地待着,耳鳍时不时动一动,风吹在面上时微微眯起眼睛——那他也不介意以后就这么在无人的地方度过余生。
可能会有点不方便,但那都无所谓。
格瑞的头发实在太硬了,金把这归类为那本来就不是人类的头发,但即使如此,光是把头发梳通顺也费了好大劲,更别提试着把它们压下去再编出些花样了。格瑞的头发(还是称之为头发比较顺口)足够长,披散下来能越过肩膀,只可惜美感全无,一阵稍大的风吹过,银发就像挨了风的灌木丛似的,成片摇摆起来。
“……算了,大概不行。”金举起双手,宣告放弃。
格瑞没说话,很自然地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头发,把发带系回去,又恢复了他惯常的发型。
一阵风掠过青翠的草地,大大小小的植物如海浪一般摇曳着散向远方,阳光洒在花朵上,像热得烫手的露珠,这是个好天气。
“我们走吗?”
“走。”
格瑞从脖子上取下红珠石项链递给金,金把这条项链收进贴身的包里,扣好了,点了点头。
空气产生了一阵扭曲,就像一团涟漪凭空扩散,强大的力量层层散开,无论是魔兽还是普通的动物都紧贴着地面趴了下去,那是它们本能中的畏惧。格瑞的身影逐渐模糊起来,在半是光半是水溶似的漩涡中,首先伸展开的是一双巨大的翅膀,形似人类的轮廓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比那要高大得多的影子。
金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每一次他都下意识地目不转睛,那是超乎想象和语言的、无法被描述的景象。
银色的龙静静卧在原地,垂下头来看着金,金熟练地攀着龙的前肢爬上去,坐在脖颈附近一处柔软的凹陷里——大概是什么软骨的位置,大小刚好。
“我们走吧。”金习惯性地拍了拍格瑞的脖子,结果手一抬,又一枚鳞片黏在了掌心里。
格瑞对此毫无所觉,张开巨大的翅膀扇了两扇,平稳地飞了起来,向着北方一路而去,他总是飞得很高,速度又快,即使从地上专注看去,也只像是一个一闪而逝的模糊影子。
如果格瑞的颜色能稍微显眼点——比如红色之类的——说不定还比较容易发现,可他偏偏是只银色的龙,要和天空云彩混为一体并不是什么难事。
远离人群的时候,用龙族的形态赶路是最快的,毕竟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话虽如此……
金把掉下来的鳞片揣进口袋里,盯着格瑞脖子上一小块肉粉色的空缺,莫名有点想笑——如果一直这么掉下去,新的鳞片又没有及时长出来,格瑞说不定就要变成光秃秃的龙一阵子了。
[人类的愚蠢想法可真多。]
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声音,金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回了一句:[闭嘴。]
那位神明的残念时不时还会在他的脑子里说说话,每次都弄得他心情烦躁——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格瑞,也没有告诉格瑞的打算。
残存的力量或许是力量,但残存的意念还能算是真正的意识吗?
[你怎么知道不算呢?我是神,不要用人类的思维揣测神的力量。]
[曾经是,现在这片大陆没有神。]金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才愕然地发现,他的指间竟然又抓着一片薄薄的银色鳞片。
光秃秃的肉粉色扩大了。
失去鳞片的保护,那片肉粉色显得脆弱极了。
似乎还能看到在下面流淌着的血液。
对了,龙族的血液也是深红色的,和人类一样,真是神奇。
只要顺着这片缺口撕开一个口子,捅进去,搅烂里面的血肉……
“…… ……!”
金忽然回过神,被自己刚才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脑海里模糊地传来一声轻笑。
“闭嘴吧。”金低声说,他趴了下去,让整张脸都紧贴着冰凉的银色鳞片,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吵闹又平静,他掌心扣着一枚鳞片,细小又坚硬,硌得他的掌心发疼,也许已经划破流血了,但那无关紧要。
像这样的事情,两股意识的交战,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每天都在经历这样的斗争,像是一个人快被撕扯成两半,撕扯多了,就成了稀松平常的事情。
所以才没必要告诉格瑞。
——我很清楚我是谁。
从包里掏出那条红珠石项链递还给格瑞的时候,金这么想。
龙族少年看了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垂下视线保持了沉默,他熟练地把项链戴回脖子上,将红珠石收进衣服领口里。
金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格瑞降落在距离凯墨城不远的地方。
大陆最大的神殿遗址就在凯墨城,过去或许那是虔诚信徒们的聚集地,但在神明陨落数千年后的今天,那就是一座普通的荒凉遗迹。
格瑞不能以龙族的形态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金自发地认为他们要走过去,可他迈开步子走了几步,转头却发现格瑞还待在原地。
“格瑞?”
格瑞站在原地没动,神情凝重地望着某一个方向,金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隐约看到神殿遗址的影子。
“让开一点。”格瑞打了个手势,示意金往旁边让让。
“怎么……”
“了”字和连带着的疑问被金一起吞回了肚子里。
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想过格瑞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魔法,但格瑞就是用了,简单粗暴地把所有的力量凝聚起来,毫无技巧性可言地往神殿遗址的方向丢了出去。
金还没来得及为那个足够轰掉半个王国(他指的就是格萨洛)的力量感到惊叹,就发现那股力量居然被反弹了回来,而格瑞站着没动,抬起一条手臂,若无其事地化解了自己的魔法,他面上的神情很淡漠,眉头都没皱一下,那些魔法就像归入大海的溪流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弭在空气中。
——如果没有顺着强劲的风再掉下来几枚鳞片,看起来就完美无缺了。格瑞看起来完全没在意那些鳞片,金倒是飞快地蹲下身,一片片都捡了起来,生怕动作慢了哪一片就被吹走。
“刚才你在干什么?”收好那些鳞片,金问。
“我没办法靠近。”格瑞放下手臂,平静地阐述事实,“这座神殿抗拒我,或者说在抗拒龙族。”
一人一龙面面相觑。
短暂的一秒钟沉默。
“那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所以最好换一个目的地。”
然后他们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提议,同时听到了对方的提议,并且都因为对方的提议而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看。
“你不能一个人去。”
“这里肯定有某些线索。”
然后他们又同时开了口,默契得让人想要唉声叹气。
通常来说,格瑞和金如果对某件事产生分歧,那么他们中的一个总会做出妥协和让步——这种判断很微妙,通常是立场并不那么坚定的一个,在意识到对方不肯让步之后,就会略微调整自己的立场,退一步,好让他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争执上。
可现在。
格瑞一点儿也没从那双蓝眼睛里看出让步的迹象。
金也完全没从那对紫罗兰色的眸子里看出什么动摇的痕迹。
——这下麻烦了。
心有灵犀的龙族和契约者不约而同地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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