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唠嗑摸鱼老社畜(´・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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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周叶】画语-第十八章(上)(大学架空设定 清水慢热)

死过了论文期的我回来了QAQQQQQQ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TATTTTTTTTTTTTTT
这之后会恢复正常更新的了!【鞠躬
……回来就爆了字数,第十八章不得不分上下章请见谅QQQQ



第十八章(上)


当人习惯了一种生活方式后,日子过得就会越来越快——这句话,周泽楷的体验相当深刻。不知不觉间,国庆后日子就过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可比他刚入学时的半个月快多了。但仔细想想的话,这半个月之间做的事情还是挺不少的。

其中让周泽楷十分开心的一件事情是,叶修似乎习惯了让他帮忙带早饭——虽然仅限一周两天叶修不得不早起上微积分课的时候。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叶修似乎自然而然地接受这件事成为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且叶修不挑食,周泽楷带什么,他就吃什么。

不过叶修也并不想戴上打劫学弟的帽子,所以隔一阵子就会回过头来请周泽楷吃点东西,堕落街的烤鱿鱼糖炒栗子温州瘦肉丸什么的,或者黑泷堂的炭烧乌龙茶——叶修评价说比花里胡哨的奶茶欧蕾之类好喝多了。周泽楷试了之后,对叶修的味觉表示赞同。

温州瘦肉丸是某个晚上叶修带着周泽楷去买的,七元一小碗,叶修要了两份。周泽楷从来没吃过,在一边挺新鲜地看着摊主熟练地抹了一板鲜肉滑,用小勺一点点刮着往滚了沸水的大桶里落,不锈钢勺子和金属板碰撞起来有着轻微的“嚓嚓”声,叶修站在周泽楷旁边,居然也很是兴致勃勃地探着头看摊主下肉滑:“挺有节奏感的,小周你说呢?”

周泽楷点点头。

摊主大叔为这句夸奖憨厚地笑了笑,而后一直规律的“嚓嚓”声就变成了“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嚓”……一直到最后周泽楷和叶修都没听出来是什么歌,结果摊主大叔把大桶锅的盖子一盖,一边翻了两只纸碗出来,一边很得意地回答说那是克罗地亚进行曲,然后问两个人的配料有没有不要加的。

叶修问周泽楷:“葱花香菜芹菜,有不吃的么?”

周泽楷摇摇头。

“醋呢?”

“……可以。”

“辣椒呢?”

周泽楷刚想摇头,摊主就把他的拒绝半路截杀了:“诶哟同学啊,不加辣的就没那个味道了!酸酸辣辣的才好吃嘛!”

于是周泽楷的摇头变成了:“少一点。”

叶修转头:“都要都要,一份辣椒少点。”

摊主麻利地用夹子往小纸碗里夹配料,葱花香菜芹菜紫菜榨菜丁虾米皮,又拿勺舀了点朝天椒泡出来的辣椒水,拎起个小醋壶往纸碗里倒了些醋。两只碗都如法炮制之后,就剩下等着肉丸被煮熟,于是一时间三人都盯着那口大桶锅发起了呆。过了一阵子摊主揭开锅盖,用大汤勺把水面翻滚的白沫撇到一边去,周泽楷就看见许多纺锤形的肉丸已经被煮得胀鼓,浮了起来。

连汤带肉丸,一次一大勺往分别往两个碗里盛,最后满满两碗肉丸,挤得汤面鼓囊囊的。

刚煮好的瘦肉丸汤很烫,捧着走又怕洒了,幸亏摊主在摊子外靠墙放着个木质折叠桌,周泽楷把折叠桌打开靠墙放好,把两把小板凳分别搬到桌子两边,不过说实话桌子和板凳都太矮,叶修的身高坐下都觉得有点窝着,更不要提周泽楷了。

“没办法,小周你就是长太高。”叶修看着周泽楷整个人都快折叠起来的样子,没心没肺地舀了一勺瘦肉丸放到嘴里,边嚼边笑,“忍忍吧。”

周泽楷的确默默地纠结着——这姿势,腿并在一起实在是太难受了,可是把腿分开又有点怪怪的,说把腿伸长吧……桌子两边一边一条?更奇怪。想了半天,周泽楷决定就那么坐着吃了,一碗瘦肉丸的功夫,能花多长时间?

下一秒,当周泽楷把第一勺汤放进嘴里的时候,他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很艰难。

就像所有不吃辣的人一样,周泽楷判断一道菜辣不辣,一靠看菜里有几根辣椒,二靠看菜的颜色有多红。温州瘦肉丸清清亮亮,看着一点辣子都没有,周泽楷就以为少放的那点辣椒水没什么,一口汤含进嘴里才知道自己太天真——那种朝天椒泡出来的辣椒水完全入了味,加上汤又烫,又热又辣刺激得他舌头发麻,针扎似的泛着疼。周泽楷被辣得直吸气,被呛得咳嗽两声,嗓子眼都发烫。

辣是辣,味道客观来讲倒不错,辣中带酸,是周泽楷以前从没尝试过的口味,他觉得这味道新鲜,但挺好,因此虽然舌头发麻也小心地一勺一勺舀着继续吃,但架不住吃辣能力太低,没一会儿就鼻涕眼泪往外跑,嘴巴火烧一样,让他有种吃肿了嘴唇的错觉。

叶修吃着没一会儿,听见对面周泽楷传来吸鼻子的声音,有点诧异地抬头一看,周泽楷抿着嘴,吸着鼻子,使劲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勺一勺捞着肉丸和汤往嘴里送,鼻尖上沁出来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再仔细一看,水汪汪的眼睛是被眼泪打湿的。

叶修伸长手,越过桌子拍了一下周泽楷的肩膀:“小周。”

对方无辜地抬眼看过来,这下叶修看得更清楚了——周泽楷睫毛都让眼泪沾湿了,灯光往下一打跟镶了水钻的扇面一样剔透,吃不了辣这种尴尬事都有骗人怦然心动的资本。

叶修递张纸巾过去:“擦擦,吃不了辣别吃了,看你难受的。”自从认识周泽楷,他总是习惯性揣在兜里的纸巾好像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周泽楷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摇头:“……好吃。”

“成吧……下回不能吃辣就说,别听人家忽悠你,这个不放辣也不错的,我试过。”

“嗯……”

“还能吃不?别勉强,看你那眼睛,跟失恋大哭了一场差不多。”

周泽楷想想,再继续吃下去他可能就要被辣得更狼狈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听从了叶修的建议。

叶修从善如流就把周泽楷剩下的那大半碗瘦肉丸揽过去吃了个干净,周泽楷保持着那个窝得挺别扭的姿势看着叶修风卷残云,心想味觉这回事果然无法比较,一边悄悄地抬手把眼角抹干净。

宵夜吃饱了,叶修把两个空碗丢进垃圾桶,带周泽楷沿堕落街继续往里走,在一间凉茶铺子前站住脚,给周泽楷要了碗金银花凉茶。店主是个广东大婶,凉茶铺子店面小,细节却很讲究,就连盛凉茶的杯子都不是透明塑料杯,而是隔热皱纹纸杯。凉茶装在一个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大肚子壶里,倒出来一杯温温的,色泽棕黑,闻上去微带苦味。

“第一回那么吃辣的容易上火,凉茶最去火了,比什么药都管用,起码不会嗓子疼。”叶修拍拍周泽楷的肩膀,“小周勇敢点,一次喝光了!”

周泽楷不明就里,端着杯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他拼尽全力才忍住想要把嘴里的液体吐出去的冲动。

——实在是太苦了,连功夫茶都赶不上,都快到达中药级别了,和周泽楷印象中的红灌凉茶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而周泽楷抿着嘴咬住牙拼命把凉茶往肚子里咽的时候,旁边的叶修还抄着手一副悠哉的模样:“坚持住,你能行,哥看好你!”

凉茶铺子的店主大婶看着这两个人都快笑弯腰了。

本来叶修看着周泽楷第一次喝凉茶的狼狈样子已经笑够了,结果对方那张因为凉茶苦得皱起来的无辜脸到底让他又败了阵,败阵的结果就是,叶修经过水果店的时候丢了一块五到柜台上,从玻璃箱里拎了根切好的哈密瓜条给周泽楷,然后看着对方被哈密瓜点亮的笑容感到无可奈何却又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哥真是温柔的学长,感动Z大,感动中国。叶修想。

被自己感动的中国好学长很快就想到了让学弟报答的方法:“对了小周。”

“嗯?”

“你想不想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比如提前为人父的经验?”

“……???”被叶修突如其来的提问打得找不着北的周泽楷,嘴里还咬着半截哈密瓜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叶修,眨巴了两下眼睛。

“知道你想。”叶修从容地点点头,“反正你周一下午没课吧,跟哥出趟校门?”

叶修的要求周泽楷基本都无法拒绝,因此他毫无异议地点了头,然后嚼了嚼,咽下了那块哈密瓜。



“一块钱就成。”

“……啊?”

“杭州的公交车,每年3、4、10、11月都是一块钱就能坐,其他时候两块钱,有些车三块钱。”叶修解释。

周泽楷从钱包专门放零钱的侧袋中拣出枚一元硬币,拉好侧袋拉链,把钱包又放进了书包里。

他们在Z大外的公交总站等车,偏偏等的还是一辆每半小时发车一次,极其磨叽的公交车。叶修上半身趴在金属栏杆上等车,没过一会儿就被栏杆烫得又站直了身子,站了一会儿又被太阳晒得整个人蔫了,想回头去屋檐底下躲着,可身后同样等车的人早就排了老长一队,现在回去的话,等会儿车来了挤上去又没位置坐。

“晒死了……”叶修抬起手遮在眼前,他眼睛有点怕光,“说好的降温呢?”

十月下旬,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不再有盛夏的暑热,早晚甚至还多了几丝秋天的凉意,但正午时分气温仍然保持在三十度上下,再带上灿烂阳光的加持,难免让清晨开始穿了长袖的人叫苦连天。

周泽楷看看被晒蔫的叶修,想了想,默默地挪了几步,挡在叶修身前。

“嗯?小周?”

“……我身后,有阴凉。”周泽楷解释,看看叶修愣住的脸,以为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就又追加了几个字:“可以蹲着……比没有好。”

……小周真是好学弟,感动Z大,感动中国。

叶修感慨万千,然后笑了摆摆手:“算了……在杭州呆着这点都晒不了哥早收拾行李回家了,小周你也别贴着那金属栏杆,烫。”

周泽楷点头,向旁边挪了挪,仍然保持着站在叶修身前的位置——这站位相当精准,挡在了日光直射的道路上。

其实论绝对身高,周泽楷只比叶修高半个头多一点,可前者的站姿是笔直的,后者的站姿是萎靡的,这样生生又拉开几厘米,再加上一个一脸认真一个半睡不醒,任何人眼里,周泽楷都显得比叶修要高大许多。

太阳晒得头顶都能煎鸡蛋了,74路公交车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周泽楷投了硬币,叶修刷了公交卡,两人就直奔公交车最后排的双人座。叶修的理由很简单,最后排的双人座刚好挨着能打开的车窗,曾经挤公交被闷得透不过气晕车晕到一塌糊涂的叶修表示窗户就是公交车人民最大的活路。

周泽楷把书包放到腿上,坐下的时候才感觉背后被书包压得出了汗,有点黏糊糊的,他有些懊恼早晨把衣服穿多了,可是事到如今也没得换,他上半身这件貌似毛背心套格子衬衫的衣服其实是一体化的,脱了就差不多当众耍流氓了。

公交车一个转弯拐出去,周泽楷还在懊恼自己的衣服,没留意车子变向,差点整个人朝过道栽出去,平素懒散的叶修却在这一刻爆发了非比寻常的行动力,一把拽住周泽楷的胳膊,用力地把他拽了回来。

至于用力过猛让周泽楷撞到自己身上,结果自己也撞到车窗玻璃这件事,叶修只能安慰自己是拯救小周的代价了。

“学长!”周泽楷被那“砰”的一声吓了一大跳,没多想一伸手就抚上了叶修的肩膀,“疼?”他的手用力很轻,大概是刚刚隔着衣料贴在对方身上的那种力度,很小心。

叶修其实没觉得多疼,就觉得那声响听着忒吓人:“没事,稍微揉揉就好了……小周你先起来?别压着,热。”

确实挺热的,公交车已经不开空调了,只有不算凉爽的风从窗子吹进来,两个男生紧挨着,就和抱着火炉没什么区别。周泽楷坐直了身子,尽量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深呼吸——他的心跳频率绝对过了正常值,脸上也有点烫,如果被叶修问起了怎么了,他真没自信这个状态下他能说是刚才差点栽出去被吓的,因此他只有拼命祈祷,身边的人没注意到自己好像有点大的心跳声。

刚才叶修那一拽,周泽楷直直栽过去,不偏不倚脑袋刚好撞在叶修的颈窝处,鼻尖几乎要碰到叶修露在领口外的锁骨。也许是因为在用力拽着周泽楷,叶修平时不怎么明显的锁骨线条清晰地凸了出来,落在那道线条上的阴影随着叶修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紊乱如涟漪在水面荡开。

叶修的皮肤上也沾着一层薄汗,被风干了不少,看起来整片皮肤泛着湿润的光,汗味很淡——叶修不是出汗很多的体质——混合着衣服上淡淡的肥皂味,说不上好闻还是不好闻,仅仅是很特别,对于周泽楷而言的特别,他第一次通过气味去感受一个人的存在,何况还是他喜欢的人,这足够让他刻骨铭心。

他们离得很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叶修是如何呼吸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细微气流的小小声音,像海潮一样席卷了他的耳廓。

他们离得这么近,他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身体每一次细小的起伏、属于他的特别的气味、细细蜿蜒在他皮肤上的纹理……这些都叶修,是他喜欢的人,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何谓之“存在”。

心脏在漏跳几拍后,用远高于平均值的频率疯狂跳动起来。

察觉自己心跳得实在太厉害,血液都往脸上涌,周泽楷急忙转移注意力,甚至短暂地屏住了呼吸——结果注意力一转移,他发现自己和叶修的大腿紧紧贴着,被抓着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叶修的腰腹处,肩膀还抵着叶修的胸口……

之前不是没这么亲密接触过,可问题是当事人之一的周泽楷已经今非昔比了啊!

调整了几次呼吸,周泽楷觉得自己心跳频率慢慢恢复正常了,松了口气,悄悄地别过眼睛看叶修,结果正对上叶修也看着他的视线。

周泽楷愣了,眨巴眨巴眼睛。

“……小周?没事再两站就下车了。”叶修却抬起一只手,在周泽楷眼前晃了晃,神色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嗯。”周泽楷下意识地点头。

“没想到还有比我晕车的啊。”叶修一脸感同身受,“看你闭着眼睛在那深呼吸的样,哥还以为得给你贡献个塑料袋呢。”

“……”

周泽楷错过了辩解时间,就顶着晕车困难户的大红盖章和叶修一起下了车,沿着人行道走了一阵子,转了个弯,就看见密密麻麻挡住围栏的灌木丛,被围栏挡住的红褐色跑道和绿色的草皮——毫无疑问是个操场。

跟着叶修踩斑马线过了马路,在马路对面周泽楷看到了对面电动推拉门旁边红砖墙上的一块牌子:启真小学。

而叶修的脚步在挂着“兴欣休闲画室”牌子的一扇门前站住了脚。

“小周,做好心理准备。”叶修转头,冲周泽楷神秘地笑笑,而后打开门,踩着门上风铃的叮叮响声踏了进去。

进去后是个比想象中大得多的房间,摆着许多木质圆桌和柔软的沙发椅,墙上挂着几副水彩画,还有一只写着罗马数字的圆形表盘。叶修目不斜视,穿过房间踏上楼梯直奔二楼,周泽楷紧紧跟着,几乎和叶修同时踏上二楼的走廊,来到最里面的一扇门前,拉开门走了进去——

“老大!!!”

“叶老师!”

“老师~”

“叶老师来啦~”

——迎接叶修和周泽楷的,是一群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男女都有,有直接扑到叶修身上的,有冲着叶修咧嘴笑的,还有好奇地打量周泽楷的。要说相同点,那就是这些孩子手里都拎着图画本。这房间挺大,但也够乱,地上桌上散落着一堆水彩笔蜡笔,房间角落处乱七八糟堆放着卡通书包。

“叶修你怎么才来!说好的早点来呢我都快迟到了啊!”还有一个梳着马尾的女人,看到叶修之后先是松口气,又急吼吼地嚷嚷了一句,“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赶紧走,外卖晚上自己叫……给我绝对保证孩子们都被家长接回去了!记住了吗!敢放养的话……”

“是是老板娘,放心,哥哪有那么不负责任。”叶修笑笑,示意陈果赶紧出门,“看,还多带个人来帮手呢。”

被点名的周泽楷冲陈果腼腆地笑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泽楷一看就是标准的好学生,陈果放心了些,又叮嘱了叶修一遍注意事项,就风风火火冲下了楼梯。叶修把书包放下,站在门口拍了两下巴掌:“那什么……注意一下,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啊……别吵了别吵了,包子,不能拿罗辑的画折飞机。”

全屋孩子的目光集中在了周泽楷身上,从没被这么多小孩子盯着,周泽楷忽然觉得莫名紧张。

“这位——周泽楷大哥哥,今天一起来和大家画画,热烈欢迎!”说完,叶修啪啪啪鼓起了掌。

一波稚嫩的掌声淹没了周泽楷的紧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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