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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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瑞金】军官先生与画家少年(中)【架空paro】

*前篇指路→ (上)

*后篇指路→ (下)

*是做梦而来的灵感!!!想一口气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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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先生与画家少年(中)】


15、

 

——虽然是说过“如果哪天又迷路了可以再来”的话。

但金绝对没想过这句话里的“哪天”能够离得这么近。

就在说出这话的第二天清晨,在他都还打着哈欠搬着画具们来到广场的时候。

 

那位简单粗暴扎着头发,戴着一副笨重眼镜的格瑞先生,就那么规规矩矩地坐在广场一侧的长凳上,他的两条腿分开和肩膀相同的宽度,脊背挺直,双手分放在两条大腿上,整个人就像一尊过于栩栩如生的雕塑。

 

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想着格瑞是因为大清早迷路才来这里还是单纯来这里消磨时间,而他这么一停,空气似乎被搅动了似的——总之,他存在于此的信息一定以某种方式被格瑞接收到了,因为那张戴着笨重眼镜的脸转向了他,并且随之格瑞就站起了身。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广场的距离,而格瑞居然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就把他认出来。

金使劲儿揉着鼻子,生生止住了一个大哈欠,想着格瑞那副眼镜还是挺管用的。

 

 

16、

 

其实格瑞没看清楚那是谁。

只是一种奇异的直觉告诉他那是金。

这种直觉曾经在战场上多次挽救他的性命,很显然在他退役后,也依然如常运转着。

 

这或许算是一件适应良好的事情。

格瑞推了推眼镜,平静地这么想着。

而他显然还要适应这种沉重又模糊的视线一段时间。

 

 

17、

 

格瑞可比他看起来的有劲儿多了!

——这是金看着格瑞提走自己的画架时唯一的感想。

 

金的画架很大,为了更好更醒目的效果,特意做得比一般的画架又大一倍,上面还有一个放下支好了之后再展开的金属架子,用来挂他已经画好的画,在广场上远远地当做招牌来用。

因此,每天早上金把自己的画架搬到广场来,都要费好大一番力气,画架太沉了(他坚决不肯把原因归结为自己的矮小),还要提着装满画笔颜料之类的工具箱,从孤儿院到广场的路,他总是走走歇歇。

格瑞是从广场那一端风一样地走过来的——金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形容,明明都是走路,格瑞却能用那双锃亮的皮鞋走出风一样的迅速来。

不过当格瑞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金才发现,皮鞋上沾了土,裤脚也沾了一点儿土,还有一些绿茸茸的小草叶。

这些泥土和草叶让格瑞显得不那么板正了,就算他还是站得那么直。

 

而后他的画架就被格瑞接手了。

金眼睁睁看着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扛来的画架被格瑞那么单手一提,就像拎着一袋蔬菜一样轻松。

 

“明明看起来没有那么壮的……”

“嗯?”

“没什么没什么!”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格瑞说,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着,“我的听力一直很好,而在我的视力变得糟糕之后,它似乎更灵敏了。”

 

 

18、

 

大约是几秒钟的沉默之后。

 

“我刚才的意思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嗯。”格瑞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眼镜,免得它们从他鼻梁上滑下去。

 

 

19、

 

“对了,格瑞,你怎么这么早就在这?”

 

当他们终于把那个大得夸张的画架支起来,金也准备好了他的工具,准备开始这天的第一幅画时,金终于想起来问这个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醒了不知道做什么,就来这里了。”格瑞回答,他以一种很标准的双腿分开的姿势站在金的身后,探究式地看着面前的画布,“所以,你是个画家。”

“我不是。”金想也不想地否认,“我就是画画而已。”

“哦。”格瑞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沉默一时间蔓延开来,金盯着画布发呆,格瑞站在金身后一声不吭。

最后还是金忍不住先开了口:“格瑞?你不用一直站在我旁边,我要在这里待上差不多一天呢。”

格瑞低下头,看着金有着柔软发旋的后脑勺:“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在哪里都一样。”

“呃?”金回过头,有点稀奇地看了格瑞一眼,“那你平时都干什么?”

“训练,吃饭,睡觉,偶尔会有考核和比试。”

“……没有了?”

“…… ……”格瑞又想了想,“战斗,不算吧,那不算‘平时’。”

“……不算不算。”

 

 

20、

 

金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金总是很忙碌,从小到大都是,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忙碌,他们从小就要自己照顾自己,年纪大的孩子还要照顾年纪小的孩子,年纪更大一点的孩子要去厨房或是院子帮忙劳动,每到了吃饭时间就抢着吃饭,睡觉时间准时熄灯,他们太忙了,忙得见缝插针想喘口气休息一下都很难。

就算是金,也要这么一大早就来到广场开始一天的工作,下午他还要赶回孤儿院,帮忙处理院子里的杂草,以及各种各样可能需要的力气活,他是孤儿院里唯一一个过了十五岁还没被领养的孩子,又是男孩,做这些天经地义。

 

“你平时做什么?”格瑞忽然问。

“我啊……”金不自觉地扳起了手指,“在这里画画,还有给院子除草,有时候帮忙修修屋顶,补补墙上的洞,或者钉床板。”

“那看来没办法当做参考了。”

“参考什么?”

格瑞镜片后的眼睛肯定是眨了一下:“参考一下一般人平时做些什么,但我的院子没有花草,屋顶和墙不需要补,床板也是新的。”

 

这还真是陷入了大难题啊——金在心里这么想。

他居然对这位前任军官升起一股同情来了。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或者一直想做的?”金试探着问,“现在你有时间了,干嘛不去试试呢?”

 

沉默,虽然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

 

“没有那种事情。”格瑞平静地回答。

 

 

21、

 

“……没有?”

“没有。”

 

格瑞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他真的想不出什么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也想不出什么自己想去做的事情。

非要说的话,过去二十几年来,他只是一直在做“应该做的事”和“擅长的事情”。

直到他退役,将军队完完全全交还给王室。他应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他擅长的事情都在军队里,然后他离开了繁华的王城,来到了偏远安静的城镇。

远离那个过于复杂、让人喘不过气的漩涡。

格瑞宁愿在战场上和谁痛痛快快以命相搏,也不想留在王城。

 

“以前你从来没想过吗?”金微歪着头问,他看上去很认真,蓝眼睛里的好奇并不让格瑞觉得自己被冒犯,“就一点儿也好……特别累的时候,心里冒出来特别想干什么的念头!”

为了易于说明,他马上举了个例子:“比如说我,我画画累了的时候,画得太多了都快吐了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想躺在哪儿,最好是一堆晒干了的草叶上,有点扎又有点痒,然后闭上眼睛,有风吹着……最舒服啦!”

他这么比划着,手舞足蹈,眼睛都亮了起来。

 

格瑞又想了想。

“……真的没有。”

这一回,他的声音里呈现出显而易见的困惑来,很显然连他自己都为此感到不解。

或许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沮丧。

“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从没想过……喜好之类的。”

 

“也不一定……”金不确定起来,少年抓抓头发,忽然有点局促,“格瑞,我有种感觉……天啊希望我这么说你别生气,我绝对没有故意惹你生气的意思。”

“什么?”

“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生活’?”

 

这个问题相当冒犯人。

金都做好格瑞生气的准备了,并防备着自己再被一把掀到地上去。

但格瑞却只是点了点头,神色平淡。

 

 

22、

 

好吧。金想,这天上午就在广场开个上午茶会吧。

反正他也不讲究那些,非要在下午某个时间段才肯喝茶,吃的点心还要按顺序什么的。

木头板凳被贡献出来当做矮桌,上面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纸包——金刚刚从小摊上买来的粗麦面包,甚至奢侈地涂了一层厚厚的奶油。

他和格瑞并排盘腿坐在地上,一个脊背挺直,一个背部微弯,背靠着巨大的画板坐在阴凉里。

 

“那么。”金率先发言,并迫不及待啃了一口粗麦面包,他舍不得先吃掉有奶油的那一面,所以只是先咀嚼着略带酸味的粗麦味道,“唔——所以格瑞,你之前难道一直待在军队里吗?”

格瑞点了点头。

“从小就?”

格瑞又点了点头。

“你不吃吗?这个挺好吃的。”

格瑞再次点了点……他顿住了,不明白为什么金的话题跳转得如此迅速,他看看板凳上的面包,再看看金嘴角边的面包屑,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吃饭时间。”

“这不是吃饭啊,只是想吃就吃了。”

“…… ……”格瑞没有这种“想吃就吃”的概念,他的三餐时间是固定的,出门前他吃过早饭了,那么下次吃东西就该是在中午的时候。

 

但或许是金的目光太过诚恳,又或者是金嘴角沾着的面包屑看起来意外的诱人,纸包里散发出奶油和麦子混合在一起的朴素甜香——格瑞咽下了他的三餐理论,转而拿起另一个纸包。

然后金目瞪口呆地看着格瑞三两口就吃完了那个面包。

 

并且速度快得还很有章法,丝毫不粗鲁,更没有把面包屑掉得满地都是。

 

 

23、

 

“格瑞,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

“这个面包啊,怎么样?”

 

如金所料的,格瑞的表情明显地迟疑起来——金发现格瑞其实很好懂,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镜片,但细微的表情都很明显。

只是如果没办法挨得近,就压根看不出来。

挨得近了看,格瑞长着一张相当耐看的脸,剥掉乱糟糟的发型和眼镜,这张脸其实称得上英俊,皮肤透出泛着凉意的苍白,大概是那种怎么都晒不黑的肤质。

趁着格瑞在迟疑,金趁机光明正大地盯着看了个够。

 

那两片薄薄的嘴唇因思索而抿起来的时候,可真是……性感得惊人。

年纪稍大些的孤儿都是无所不知的早熟群体,因此金在心里闷闷地笑了笑。

 

迟疑了一会儿,格瑞终于给出了评价:“还不坏。”

“还不坏?”

“是面包和奶油的味道。”格瑞顿了顿,“不算大,但比较有饱腹感,吃起来很方便,还需要其他的吗?”

 

“…… ……”金张了张嘴,“我的意思是,格瑞,你觉得好吃吗?”

“…… ……”

“…… ……”

 

“……好吃。”格瑞犹豫着给了这个评价,“我对这些一向不关心,但既然我没觉得它难吃,就应该是好吃的。”

哦,天啊——金眨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心里升起的那股同情更强烈了。

 

但他可是个孤儿,从小到大,比谁都清楚,单纯的同情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光是同情绝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好。

所以他抬起一只手,拍了拍格瑞的肩膀:“那你可以试着从现在开始关心一下,我会带你多吃一点我觉得好吃的东西的!”

 

 

24、

 

“对了格瑞,你有觉得难吃的东西吗?”

“有。”

“是什么啊?”

“烤成一团黑炭的鱼肉。”

“……黑、黑炭?”

“那时候我没有经验,放得离火太近了。”

“…… ……”

“你可以笑。”

 

 

25、

 

面包吃完了,笑够了,金也该开始他的工作了。

只在广场坐一整天是不行的,他得用他这双与生俱来的手去赚钱。

这是他和院长的约定。

 

格瑞看着少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呼出一口气,就像在干什么大事之前要缓解紧张情绪似的——然后少年站起身,高高地举起两只手抻了抻腰,又弯下腰捞起调色盘和一支画笔,沾了一点水,略一思索,就在画布上涂抹起来。

他跟着站起身,默不作声地观看起来,金没有阻止他,他把这当做一种默认。

 

金在画画的时候很专心,只是那张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他那专注的表情更像是在面对一份需要尽心尽力的职责时应有的表情。

格瑞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从苹果肌到眼睫毛,从微翘的发丝尾端到小木偶似的翘鼻子。

这是个好看的少年——他得出了结论。

金的好看并不张扬,却很有吸引力,他能从中发现很多——与他截然不同的,生机勃勃的一些……对,鲜活的感觉。

 

积极地,挺拔地,不知疲倦地生活着的少年。

 

格瑞恍然间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那时候他还小,有一天在屋外的树上发现了一只小松鼠。

松鼠的大尾巴蓬松极了,在树干上灵活地爬动,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像两粒黑宝石。

可爱,灵巧,不可思议。

 

他为这个联想不经意地笑了一下。

 

 

26、

 

金在画画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他的画布上,一半在却在他身旁的格瑞身上。

他知道格瑞在默不作声看他画画,往常他从不在意这些,这次却下意识地站得直了一些,还闭紧了嘴巴,免得他顺口哼出什么走调的歌曲被格瑞听到。

 

似乎有些太过在意格瑞了——金在心里反思。

可是根本没办法不在意。

最开始那么拎着蔬菜篮子站得笔直的样子,就没办法让人不在意。

从战场上回来,不适应正常生活,在有些地方笨拙得惊人。

 

金无意窥探他人的隐私,更无意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去冒犯他人。

可他真的很想知道。

很想很想知道。

 

格瑞过去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他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

他会不会有喜欢吃的食物。

他会找到喜欢做的事情吗。

他屋子里的桌上会不会放上一束花呢。

 

还有就是——

 

画布上的画笔顿了顿,抹出一道雾蒙蒙的紫色。

 

——如果摘下眼镜,放下头发,那样子的格瑞,会是什么样子呢?

 

 

27、

 

“格瑞。”

“嗯?”

“如果你不知道想做什么事,也可以就来这里找我。”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快,别显得那么刻意或是别有所图,“没有比我更熟悉这座城镇的人啦,你想在这里干什么,我都能帮你找到好地方!”

“好。”格瑞点了点头,发现他不但不讨厌这个邀请,还为此升起一丝欣喜。

 

这算不算空闲时想做的事情?

……能算吗?

 

从责任和义务的选择,转变到纯私人的喜好选择,这个弯有点大,优秀的前任军官先生一时间拐不过来。

但有一件事是他可以肯定的。

他终于第一次对回归正常生活生出了些许期待。

 

也许退役是个正确的选择。格瑞想。

即使不考虑权利或是王室之类的,也是个正确的选择。

 

 

28、

 

“你的确很擅长绘画。”

 

这是在格瑞纹丝不动地看着金画了一上午画之后说出的评价。

 

“是啊。”金耸耸肩膀,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很擅长绘画,天生的,天赋之类的,哇哦好厉害,真让人羡慕……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没什么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情。”格瑞平静地回答。

“…… ……”金显然愣了一下,而后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格瑞,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提起这件事我就觉得很烦躁。”

“你比较希望自己不擅长绘画?”

“不,我只是有时候在想,如果一件事我很喜欢,可是我不擅长,另一件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却很擅长,那我是不是真的该选择我擅长的去做?”

 

少年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他刚刚完成的那幅画。

 

“毕竟你瞧,事半功倍。”

 

格瑞评估性地看了两秒画布,再看看金:“我没有过什么喜欢做的事情,所以过去我在做的,都是我擅长的事情。”

“擅长……战斗?”金试着猜了一下。

“不。”格瑞摇了摇头,像是觉得眼镜太过沉重,他摘下了眼镜,用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望向了天空,“我擅长保护。”

战争的本质绝不是战斗,而是保护——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那么我该选擅长的事情吗?”金嘀咕着,瞟着格瑞的侧脸——没了那副眼镜,侧脸轮廓真是相当完美。

“我没那么说,刚才只是如实地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但我个人认为,也许你该选你喜欢的事情,毕竟,如果你想选擅长的事情,那你根本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金第一次发现,这个笨拙的先生有一种相当的敏锐。

尤其在他紫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那就像是直接看到了你的心里,他的目光落到你心底了,根本无法抗拒。

 

 

29、

 

当晚,回到孤儿院之后,金却第一次翻出了他的画纸和一支炭笔。

他没有思索太久,很快就画下了第一笔。

 

“这肯定是我第一次主动想画什么……说不定还是唯一一次。”

 

少年嘀嘀咕咕着,脸上却止不住笑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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