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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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瑞金】你藏在那片静默之中(上)【神奇动物在哪里paro】

来自开爹 @葱开开 的点文,开爹点了神奇动物在哪里paro的文,于是我就写了


*中篇+下篇指路→ 点我点我



*阅读前预警事项

1、本文的设定是完全独立的新篇,与霍格沃茨paro系列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设定与两个世界,千万不要联动他们XD

2、文中可能出现较多生僻名词,较短的在文中直接标注,其余在文后统一解释。

3、你们也看到了后面的括号里是(上),预计是最多三篇完成,这个我有把握,剧情进展我很清楚,不用担心又是长篇坑什么的www

4、还债,还债,还债是最重要的。

5、啊,补充一下,一定是HE,不掺假的,我是亲妈!相信我!抱紧我!




【你藏在那片静默之中(上)】

 

 

“要到了,要到了!”

 

“我看见港口了!”

 

甲板上的人们兴奋地叫嚷着,不少人从船舱中出来,跑到甲板边缘扶着栏杆向前伸着脖子使劲看,好像这样就能让他们早一秒抵达巴尔的摩港似的。

 

坐在甲板长凳上的一个年轻人却并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兴高采烈,尽管他和这艘船的所有人一样,忍受了几个月摇晃颠簸的海上航行——他们中途甚至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而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船是如何奇迹般毫发无伤的。只不过,度过危机之后,所有人都默念着感谢上帝,没人注意到年轻人什么时候手里突然攥了一根有点滑稽的小木棍,又什么时候这根小木棍再次消失了。

 

年轻人的发色是罕见的银灰,发质偏硬,很张扬地在头顶支棱着,看来他本人也放弃了让他的头发变得服帖一些。多数时候他都阖起眼睛养神,因此很少有人真正注意到他紫罗兰色的眸子。这会儿他很随意地在长凳上坐着,把他的一只皮箱放在膝盖上,单手托着腮凝望着海面上的某一点。

 

他看起来就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至少在海上航行的这几个月里,整艘船没一个人知道他的名字。

 

这天的天气称不上好,多云而不见阳光,但吹来的风很干爽,并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轮船缓缓靠岸,人们三三两两下船,排着队准备接受海关的例行检查。年轻人也拎起他的皮箱站起了身,但只是一个转角的工夫,他和他那件沉闷的黑色风衣就一同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人们都急着踏上港口,推来挤去,吵吵嚷嚷,没人注意到有个年轻人突然不见了。

 

巴尔的摩港口外的某个小巷子里,一个人影突然凭空出现——他就像是从空气里突然渗出来似的,悄声无息。银发的年轻人挥了挥手里那根小木棍,空气中就突然浮现出一串金色的字符,显示着 10:32 A.M 。

 

比预期的晚了一点。他想,又挥了一下木棍,抹去了那些金色字符。

 

MACUSA(注:美国魔法国会)——也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华盛顿,为了防止被麻瓜发现,这栋魔法楼房用各种各样的隐蔽咒语和驱逐咒语深深地藏起来。巴尔的摩港距离华盛顿有大约六十公里的距离,这个距离的幻影移形对于一位熟练的傲罗来说不是难事,但要做到幻影移形,至少脑海里要有对目的地的清晰认知。

 

幻影移形的“三D原则”——目标(Destination),决心(Determination),从容(Deliberation)。缺了哪一条,可能到达的时候就要发现自己缺胳膊少腿了。

 

格瑞第一次漂洋过海踏上另一片大陆,当然不知道华盛顿是圆是扁,就连要坐船到巴尔的摩港也是临时打听的。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衣下摆,不抱希望地对着自己正前方直直举起魔杖,果不其然,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辆横冲直撞摇摇欲坠的公共汽车出现在他面前。

 

实际上英国恐怕没有哪个巫师真正喜欢骑士公共汽车,但格瑞现在却很想念它——不管晃得多不舒服,至少能顺利快速地到达目的地。

 

MACUSA刚刚通过了严格的拉帕波特法律,所有美国境内的巫师都受到了严格的限制,这其中就包括各种魔法交通工具的搭乘,就连飞天扫帚都被限制使用,你如果想骑着扫帚在天上飞,可能意味着你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递交各种各样的文书申请和等待批准。

 

格瑞默默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只能选择麻瓜的交通工具了。

 

于是他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把他的魔杖收进口袋里,向一辆驶来的空马车招了招手。车夫执着缰绳,手微微一抖,马车稳稳地在他面前停下,车篷上的铃铛轻轻晃动,“叮——”地一响。

 

“先生,您要去哪里?”

 

格瑞拎着他的箱子踏上马车,在后面坐稳了:“华盛顿。”

 

“那距离可不近哩!”车夫说,猛地一挥缰绳,两匹马“咴——”地嘶鸣一声,迈开蹄子轻快地拉着车跑了起来。

 

“要多长时间?”

 

“嘿,大概三个小时吧,您是赶不上午饭了。”

 

格瑞盘算了一下到达华盛顿的时间和他找到MACUSA总部大楼的时间,确定了自己傍晚前就能和议长拉帕波特女士见面——这个结论让他不那么着急了。尽管事实是,他还要窝在一架麻瓜的马车中,在车轮吱呀吱呀的颠簸声中再坐三个小时。

 

“先生,您不是美国人吧?”车夫驾着车,头也不回地和他搭话。

 

“英国人。”格瑞说,他有点赞叹魔法部那些同事们关于美国的闲谈了“美国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让你一个人安静待着”——竟然如此准确!

 

“哈哈,我就知道,您说起话来很有点那种贵族腔调。”车夫哈哈大笑,“我爷爷是从英国来到这的,现在我都记得爷爷说话时拉长了脸训斥我的那个调调,口音又板又长!”

 

——你说起话来的口音才是又饶舌又滑稽。格瑞面无表情地想。

 

他不打算再给对方任何看似可搭话的契机,于是他向后靠在座椅上,阖起了眼睛闭目养神。果然,车夫说了几句话没人回应,回头一看他的乘客已经自顾自地睡着了,他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几句英国人的不健谈,接着闭起嘴巴安安静静地驾车。

 

大费周章用麻瓜的旅行方式漂洋过海——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不久前美国刚刚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事件,“肃清者”的后代和卓锅(注:美国魔法界的通用货币)管理者无知愚蠢的女儿交往,进而几乎套出了整个美国魔法界的存在,这一事件几乎牵动了全球魔法界,差点就让十七世纪后逐渐从麻瓜世界销声匿迹的巫师们再次曝光。

 

MACUSA迅速镇压事态的同时,也向英国魔法部发出了协助请求。一直持观望态度的英国魔法部最终决定,派遣一名傲罗前往美国协助MACUSA,无论是镇压舆论还是追捕那些极端的肃清者后代。

 

“我们将派遣魔法部最优秀的傲罗之一前往协助。”奥斯博特部长说。

 

大批巫师漂洋过海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何况一个优秀傲罗的力量称得上以一当百,而毕业后只花了不到两年就以全优成绩通过傲罗训练的格瑞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如果魔法界也会相互比较“看看隔壁那谁家的小巫师”的话,格瑞就是最常被拿来做对比的对象。他在霍格沃茨读书期间称不上受欢迎,人际交往除非必要少得可怜,但学习成绩好得令人望而兴叹,每个教授都给了他最高的分数和评价,甚至在进行就业咨询的时候,面对选择傲罗这个要求最高的职业的格瑞,院长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很适合你。

 

到达华盛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格瑞付了车钱——当然,用美国的麻瓜货币——又在路边的一家餐馆里随便点了个三明治充当迟来的午饭。他坐在餐馆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将魔杖藏在袖子里,隐蔽地施了几个探测和感应咒语。他对魔力的控制精确极了,魔法波动缓缓扩散,直到在华盛顿临近郊区的某个地方,这些温和的探测魔法第一次受到了阻碍。

 

格瑞收束了他的魔力,让它们自然而然缓缓消散,就像某个巫师经过时不经意间的碰触一样毫无威胁。他确认了MACUSA的位置,便站起身来,拎着箱子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傲罗们都很擅长寻找掩体——他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想着魔力受到阻碍的地方,让到那里去的念头充斥全身。

 

然后他原地转了个圈,风衣下摆很漂亮地甩了个弧度,接着他就融进了空气里,消失不见。

 

 

***

 

 

“哦我的天,你来了。”MACUSA总部大楼,议长办公室内,一位女士友好地向格瑞伸出手,“你好,你一定就是奥斯博特部长派来的傲罗。我是美国魔法国会议长,埃米莉·拉帕波特。”

 

“格瑞。”银发青年简短地报了名字,和对方握了一下手便放开了。他看上去如此沉默寡言,但议长并不在意,美国魔法界急需有能力的巫师提供帮助,而你通常不能指望那些能力顶尖的巫师们和善可亲,他们几乎个个都棱角分明。

 

“跟我来吧,你的魔杖许可证已经下发了。”议长向外走去,格瑞提着箱子,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原谅我没有派人去迎接你,目前整个MACUSA都忙成一团乱,人手极度紧缺。我想奥斯博特部长已经和你说过我们的现状,因此马上就有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的帮助。”

 

“请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升降梯,铁门合拢,他们飞快地向下降去,停在了地下的某一层。走出升降梯之后,两人绕了几个弯就来到了颁发魔杖许可证的部门。格瑞接过了他的魔杖许可证,被告知要随时带在身上。

 

“现在,往这边走。”议长说,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格瑞从她的话音中发现她在竭力维持情绪的冷静,“在我和你讲述具体任务之前,你需要来看看这个……”

 

他们走得很快,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地下走廊中来回撞击,回声阵阵。偶尔有几个人从旁边路过,都是神色匆匆,焦头烂额的样子。他们穿行的走廊人越来越少,甚至经过了几道施有不同检测魔咒的门——最后,他们在一个房间门外停了下来。

 

议长拿起魔杖,绕着门锁划了一个复杂的图案,一丝魔力从杖尖溢出,钻入锁孔,门锁微微发出光芒,而后渐渐融解,消失不见,门也向内无声地打开了。

 

“…… ……”

 

格瑞静静地看着门内的景象,没有出声,也没有动,甚至他脸上还是那种罕有波澜的淡然神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相当吃惊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房间内漂浮着几个巫师——准确的说,应该是死去的巫师——这些尸体都被魔法精细地保护起来,悬浮在半空中,好像随时会睁开双眼再度醒来。在局势紧张的日子里,巫师的死亡并不能让一位傲罗惊讶,真正令格瑞吃惊的是,这些死去的巫师面部无一例外被画上了诡异的黑色纹路。

 

用“画上”去形容并不准确,那更接近于“缠绕”,黑色的纹路仿佛是活着的,带着某种丝绸般的质感,它们蜿蜒在巫师的面部,让他们凝固在脸上的惊惧表情变得更加恐怖。格瑞从没见过这种状况,但他的直觉几乎一瞬间就帮他断定了——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丝绸(他暂时想不到什么好称呼)就是杀死这些巫师的元凶。

 

“这是什么?”格瑞直截了当地问。

 

“看来你也不知道。”议长说,率先走进了房间。

 

格瑞跟着进去,他在被允许的安全距离内尽可能凑近其中一具尸体,仔细看了看:“这不是黑魔法攻击造成的。”

 

“你说得对,这不是。”议长说,她看上去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因而她十分诚恳地摊开了双手,“格瑞先生,如你所见,他们都是……都曾经是MACUSA优秀的傲罗,为美国魔法界做出过卓越贡献。而他们现在都变成了这样,因为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不是人类?”格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位女士的措辞。

 

“我们不确定。”议长皱紧了眉头,但她仍然十分坦诚地摇了摇头,“那就像是个普通的麻鸡男孩,但……”

 

“麻鸡?”

 

“就是那些不会魔法的普通人。”

 

“我懂了,在英国习惯于他们称为麻瓜,请继续。”

 

“上次的事件后,我们在全面追捕当年那些肃清者的后代,他们中的很多都隐藏在麻鸡社会中生活,并掀起了很多宣传反巫师的活动。最开始我们怀疑这个麻鸡男孩是肃清者的后代,他看起来像个哑炮,所以最初只派了一个人去试探他,但结果……”

 

议长的目光转向房间角落的一具尸体,格瑞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看到了那名巫师死前惊惧扭曲的面容。

 

“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魔法波动,但却无一例外发生了这种事。调查清楚那个麻鸡男孩的身份,这就是我们迫切需要你帮助的原因。”议长女士挺直了脊背,她看起来坚定无比,“当然,如果他身上真的发现某种未知的危险力量,情况危急时,以美国魔法国会议长的名义,我允许你马上杀死他。”

 

格瑞安静地听着,听完后没有马上回答,一些念头在他心里打着转,来回绕了一圈,滑过嘴边,又被咽回心底。

 

“知道了。”最后他选择了一个如此简单的回答。

 

 

***

 

 

敲定了他来到华盛顿的任务之后,格瑞很快得知他的住处已经被安排好了。为了便于他调查,就定在那个麻瓜男孩(不管怎么说,格瑞还是更习惯用麻瓜称呼他们)附近的一栋公寓楼里,临时想租房子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有点困难,但对这些巫师来说,只是挥挥魔杖多变出一间屋子,再施个小小的迷惑咒语而已。

 

那些傲罗的前车之鉴为格瑞提供了宝贵的参考意见,很显然他们都是在试探过程中莫名其妙地死于黑色丝绸,于是格瑞将这理解为一种防御反击——如果是主动攻击的话,那么在那个麻瓜男孩附近早就该出现骇人听闻的事件了。格瑞顺着这个思路粗略地理了理头绪,最后作出决定:他将严格遵循拉帕波特法律,绝不做任何可能暴露巫师界存在的事情。

 

换句话说,在他能接近那个麻瓜男孩并保证自身安全之前,他将隐藏血液中与生俱来的魔力。他假定那种致人死地的力量源于对魔法的敏感,那么在有十足把握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提着箱子走出MACUSA总部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格瑞把他的魔杖收在袖口内侧,既有相当程度的隐蔽,又能保证突发状况时及时自卫。他一边慢慢地沿着人行道踱步,一边在脑海里加固他对自己新身份的认知——一个普通的麻瓜青年,离开家乡四处旅行,最近暂时打算在华盛顿落脚。

 

模糊的身份和不定期的行踪有助于增加自圆其说的余地。作为傲罗,格瑞扮演过各种各样的身份——毕竟伪装是这门职业的必修课——但要扮演一个麻瓜还是第一次。他并非那种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的封闭巫师,但了解麻瓜,和成为麻瓜,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不能使用幻影移形,不能使用任何魔法交通工具,美国甚至没有飞路网这种方便的东西。所以格瑞买了一份城市地图,老老实实地像个初来乍到的麻瓜旅行者一样,对照着地图一条街一条街地找他的新住所。他的方向感很好,多数时候都不需要指路魔咒,好像他的脑子里天生就装着个指南针似的。

 

走到那栋公寓楼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道旁的路灯挨个亮起来,把行人的影子拉扯得很长。隔着一段距离格瑞已经瞧见了那栋公寓楼的招牌,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地图了,于是把那份地图折了几折,顺手塞进风衣口袋里。

 

人行道一侧紧密地挨着不少小小的店铺,即使天都黑了也很热闹,从玻璃窗里透出温暖的光来。一丝醇厚的奶香味不知从哪里飘来,还夹杂着一点橘子果酱的甜味,又走了两步,浓郁的麦子香味冲入鼻腔,几乎让人有种一头撞进一块柔软巨大的面包的错觉。

 

面包的味道引起了一阵饥饿感,格瑞终于想起,距离他那个随便点的三明治也过了很久了。

 

“叮铃——”

 

门被猛地推开,发出吱呀一声,门框上的铃铛也被撞得清脆作响,一个人影从门内冲了出来,险些撞上他的鼻子。 

 

格瑞迅速地向后撤了一步,和冲出来的少年几乎擦着身子相互错了过去——对他来说短短一瞬就足够观察到许多东西了。

 

从旁边的店里冲出来的少年怀里抱着一只大纸袋,袋子里装满了面包,眼看着有几个就要滚落出来;少年长着一张略显稚气的脸,耀眼的金发和湛蓝的眸子,嘴里一边说着“抱歉抱歉”,一边很灵活地调整了身体平衡,他差点就要摔倒了,却只是在地上借力跳了两下就重新站稳,一手还捞着一只差点掉在地上的圆面包,千钧一发。

 

这过程不过几秒钟,却惊心动魄得像场格斗大戏——至少看样子金发少年是那么想的,他心里在想什么几乎都摆在脸上,面部表情丰富得令人吃惊。

 

“对不起!你没事吧?”就像是现在,少年抱着他那一纸袋的面包,歉意地向格瑞开口,“我急着走,跑出来的时候没注意。”

 

格瑞默不作声地盯着少年的脸看了两秒,在少年因为得不到回应而略显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时,恰到好处地开口:“没事。”

 

“那就好!”少年抬起一只手抓了抓头发,他似乎也确认了格瑞的确没事,于是放下心来露出笑容,“我还赶时间,先走了,再见!”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转身跑走了,他看起来既敏捷又灵活,很快身影就消失在这条街的拐角处。

 

格瑞默默地望着少年的背影,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店铺。

 

科瓦斯卡娅面包坊。

 

于是他拎着他的箱子,一手拉开镶着玻璃的棕色木门,在铃铛摇晃的欢迎声中,走进了这家面包店。

 

当然不是对这家店的面包忽然感兴趣。

 

从店里冲出来的金发少年,冒冒失失,孩子气十足,看起来和任何一个麻瓜男孩没什么不同——但他的脸和格瑞在记忆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借由议长的记忆所看到的麻瓜男孩,就是这样一张稚气的脸,金色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你几乎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恶感。

 

面包店接近打烊,店里剩下的面包都以折价一半的价格出售,格瑞掏出钱包,不太熟练地数着麻瓜货币,换回他的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店里的女主人是个身材微胖的老奶奶,笑起来很慈祥,让格瑞想到霍格沃茨城堡里墙上的画像——有些画像就是带着这种微笑的老爷爷或是老奶奶,并坚持称每一个学生为“我的孩子”。

 

他稍微打听了一下刚才的少年,令他稍感意外的是,很快就得到了详细的回复。

 

少年叫做金——格瑞在听到的一瞬间,思绪恍惚了一下,产生了“很合适的名字”这样不合时宜的感性念头——就住在附近,在科瓦斯卡娅面包坊工作好几年了,既会帮着烤制面包,也会打扫店面,接待客人。科瓦斯卡娅奶奶年纪大了,店里的很多事情她都放心地交给金去做。

 

“金是个好孩子,大家都喜欢他,就是有时候有点性子急,要是他撞到您了,我替他说声对不起,您别介意。”老奶奶诚恳地望着她的客人。

 

“没事。”格瑞摇了摇头,他在沉思着什么的时候也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模样,反而让他看起来像是有着沉重的心事,“我没介意。”

 

“那就好了呀。”老奶奶放心地笑了,“年轻人,不要总是板着脸,就该像金那样,每天都是一张笑脸才对,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都要打烊了,我再送你一个面包吧,放到明早也很好吃的!”

 

格瑞本可以转身就走或是直接拒绝的,但科瓦斯卡娅奶奶的话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和金短暂的会面,那确实是个分外精神的笑容,太灿烂了,湛蓝的眼睛像是两簇星火,似乎晚风都被一同点亮了。

 

于是他选择接受了这额外的馈赠,简单道谢之后,抱着一纸袋的面包拐进了公寓楼里。

 

面包在纸袋内相互摩擦,发出一点沙沙的悉索声,麦子香味混杂着或甜或咸的味道一个劲儿地往鼻腔里钻。格瑞一级一级地踩着公寓楼梯向上,他很有耐心地爬了四层楼,终于找到自己的房间,他进屋,放下箱子和面包,脱下风衣搭在椅背上,点亮了灯并在床上坐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他和金的第一次见面很成功——如果他活下来了算是成功的话。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想办法以一个普通麻瓜的身份接近金,获取信任,然后逐步查出那些傲罗死亡的真相。

 

简单地安置了箱子里的东西,格瑞从纸袋里随意拿了一只面包出来,然后才发现这个小房间里没有餐具——很显然这就是一间带着独立卫生间的小卧室,不提供厨房,自然也没有餐桌。

 

他下意识探手去摸魔杖,指尖摩挲了一下杖身上那些再熟悉不过的花纹,最后还是作罢。再下楼一趟去找房东未免太麻烦,天色晚了,他也不想为了一副刀叉在不熟悉的地方奔波,于是最后他用手掰下一块面包,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味道出乎意料的好,面包出炉之后已经放了几个小时,但仍然能吃出外皮酥脆的口感,面包芯烤得相当柔软,奶香味和麦子香味结合在一起,不至于干涩无味,也不会甜得发腻。

 

——很好吃。

 

少见地,格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本来是个对食物的味道好坏都不在意的人。

 

他又吃了另一个面包,要小一点,圆滚滚的,里面夹着橘子酱的馅。格瑞吃惊于他竟然不排斥这种果酱面包,要知道,他不怎么喜欢甜的东西。

 

把剩下的面包在纸袋里封好,用一个夹子夹紧,简单的洗漱后,格瑞决定睡觉。不能使用魔法的时候,他的消遣实在有限,也许第二天该考虑去附近找一找书店,买几本麻瓜的书籍用以打发时间。

 

他有着战斗者的睡眠习惯,入睡极快,睡眠极轻,醒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能惊醒他。这一晚上,他有好几次被其他房间传来的响动惊醒,甚至有一次隔着墙壁传来了床板摇曳的吱呀声和令人遐想的阵阵喘息,格瑞眼也不睁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把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动也不动地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格瑞醒得很早。

 

挂在墙上的破旧钟表告诉他,现在刚刚凌晨四点,窗外的天空刚刚泛白,整座城市被笼在一层朦胧的微光中,将醒未醒。

 

时间很早,但格瑞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既然他已经清醒了,就没理由继续躺在床上。他很果断地掀开被子下床,像过去的任何一个早晨一样开始简单的洗漱。银色的头发睡得有点翘,但又被枕头闷了一晚上,齐齐地偏向一边,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颓废感。格瑞在手心里接了一点水,胡乱拍拍那些翘起来的发丝,就算完成任务。

 

倒不是他对自己的外貌疏于打理,只是他自己都拿自己的头发没办法。

 

整理好自己,他一时间还不饿,便打算下楼去随便走走,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

 

公寓楼里静悄悄的,他放轻脚步,踏在老旧的楼梯上没有踩出一点声音——傲罗训练时,格瑞的潜伏这门课就得分相当高,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安静下去,彻底融进他所在的环境里。

 

凌晨四点的风还有些凉,裹着一点儿积蓄一夜的水汽,很湿润地扑到面上来。

 

“啊!你是昨天的那个……!”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格瑞循着声音转过头去,半是意外地看到了金。

 

少年正站在科瓦斯卡娅面包坊前,像是做什么伸展运动似的,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很用力地向上伸着。他围着一条白色的围裙,脸上和手上都沾着不少白花花的面粉,这会儿正转了脸看向他,冲他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好巧啊!你住在这里吗?”

 

格瑞点了点头,他走下公寓楼门前的小台阶,向着金走过去:“你好。”

 

“你好啊!”少年笑起来,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他就像和格瑞已经是多年好友似的,毫无芥蒂地走上前去想伸出手拍拍格瑞的肩膀,却在就要拍到的时候忽然醒悟,又猛地收回了手,“啊抱歉抱歉,我手上都是面粉,差点就拍到你身上了!”

 

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眯着眼睛,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下撇,他道歉的样子实在透着一股澄澈的坦率,格瑞发现他打从心底升不起一点责怪少年的念头。

 

“没事。”于是他说。

 

格瑞的个子比少年要高,他能轻易看到少年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儿,柔软的金发沿着发旋儿打着转向外伸展。

 

“我昨天还差点撞到你了,都没和你好好道歉。”少年抬手抓抓头发,这会儿他倒是忘记自己一手面粉的事情了,“对了,我叫金,你呢?”

 

“…… ……”格瑞眨了一下眼睛,他盯着金脑袋上那些面粉,“格瑞。”

 

“格瑞,那我就这么叫你了,不过你看着比我大。”金说,他使劲儿甩了两下胳膊,“你起得好早啊,我在这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时候碰到人呢!”

 

“那你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格瑞不习惯解释自己的行为,更不擅长这么做,比起给出答案,他永远是倾向于抛出问题的那一个。

 

“我?”金屈起手指,挠了挠脸颊,“因为我要起来烤面包啊!”

 

现在他脸上不但沾着面粉,还沾着亮得反光的油了。

 

“…… ……”

 

格瑞第一次知道烤面包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在他的印象里,让那些面粉和糖之类的东西混合起来变成面包,只是挥一挥魔杖的几分钟。

 

金从银发青年的眼里读出了一点茫然,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一敲掌心,转身往面包坊后面跑,跑了几步又是一个急刹车停下,脚蹬着地板转了个身:“对了,格瑞你要不要来看看我烤面包?反正早上没人,等会儿刚出炉的面包我送你一个!”

 

“不用……”格瑞下意识地接口,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本该抓住这个能接近对方的机会。

 

“没事的,又不是什么秘密,来吧来吧!”

 

幸好少年那大大咧咧的坚持给了他很好的台阶,格瑞点了点头,跟在金的身后绕过面包坊,转进隔着一片空地的一间屋子里。

 

小屋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得多,老式烤炉呼呼地燃着火,炉子里传来面包被烤得膨胀起来的诱人香味。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块案板,上面挨个排列着数十个大小均等的面团——油光光的,被揉成稍长的球形。

 

“这些都还要等一会儿才能进烤箱呢!”金欢快地说,他指了指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格瑞你先坐下吧,我手上全是油和面粉,要是想喝水你可以自己倒,那边,杯子都是干净的!”

 

格瑞没喝水也没坐下,相反的,他凑近了一点去观察金,并稍微把领口扯松了一点,好让自己不那么热。

 

“你有喜欢吃的面包吗?我可以直接给你做。”

 

“没有特别的。”

 

“那你有不喜欢吃的吗?比如说你不喜欢加葡萄干的,或者不喜欢果酱之类的?”

 

“没有。”

 

少年抿着嘴唇,思忖了一下,眼睛一亮:“那我给你做个最简单的那种吧,虽然简单,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我自己也很喜欢,嘿嘿。”

 

格瑞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金去拿了一个大碗,仔细筛着面粉和糖之类的往里倒,然后他开始兑着水把这些原料搅和起来,一开始它们黏糊糊的,看起来有点恶心,可很快就被揉成了一个光滑的面团。

 

面团在案板上被压平,使劲儿地甩开再卷回来,再甩开,再卷回来,相当一段时间内,金都在重复这个单调的工作。他低着头,胳膊用力,小臂上偶尔浮起一层浅浅的肌肉线条,这显然是个花力气的活儿,而金看上去干得得心应手,他甚至还轻声哼起了歌,没有歌词,调子随意得一塌糊涂,但格瑞觉得不难听。

 

屋子里实在是有点热,他看见金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滑,沿着侧脸划过脖颈再没入领口,锁骨上也沾着一层薄汗,亮晶晶的。

 

“格瑞你可真安静啊。”金忽然说,他的工作似乎告一段落,因为他把这个揉好的面团放到一边去,倒扣着一只碗盖住了它,“再等等吧,很快第一批面包就要出炉了。”

 

“嗯。”

 

“你是新搬来这边的吗?我从来没在这附近见过你。”

 

金把手洗干净,甩了甩水珠,给格瑞倒了一杯水,自己也捧着一杯,很感兴趣地和他搭话——与其说是抱着某种目的的搭话,不如说就是普通的闲聊。少年一点也不见外,他问得自然极了。

 

“刚搬来。”格瑞简单地回答。

 

“是这样啊,那你可以常来这买面包!”金说,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不是我自夸,我烤的面包真的很好吃,当然配方是奶奶的,尤其是她的橘子酱,我相信你也会喜欢的!”

 

格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很好吃。”

 

“你吃了?”

 

“昨天买了。”

 

“很棒吧?”

 

格瑞迎着金那副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默默地点了点头。

 

格瑞很清楚自己不是喜欢与人交际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霍格沃茨七年都没有称得上亲近的朋友。和金的接触超乎预料的容易,也超乎预料的顺利,这让他越发肯定了隐藏魔法的正确,并决定持之以恒继续下去。

 

没有什么秘密是能被永远隐藏的,相处时间越久,足够露出破绽的地方就越多,他迟早会把事情都搞明白的,这是他的任务。

 

过了一会儿,金戴上厚厚的手套,打开烤炉门,把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面包取了出来,顿时空气中飘满了麦子、奶油和砂糖的浓郁甜香,少年很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满意地看着烤盘上一个个饱满金黄的面包:“嗯!相当不错!”

 

“还很烫呢,现在不能碰,要晾一会儿。”金说,端起烤盘放到一边,“来,等会儿挑一个吧,哪个都行,我请你。”

 

“……你不是给我做了一个吗。”格瑞指指倒扣着的大碗。

 

“诶,是哦。”金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也没关系,多送你一个不要紧。”

 

由于屋子里只有一张椅子而谁也不愿意单独占用,在第二批面包被送进烤炉之后,他们一起挤着在门槛上坐了下来,金不介意,格瑞更是无所谓。

 

稍微晾了一会儿的面包不再烫手,但仍然热乎乎的,烤得微焦的酥皮脆得让人着迷。他们一人拿了一只面包,边吃边聊天。

 

或者说,金单方面地絮絮叨叨,格瑞偶尔答一句话。

 

“格瑞,你今年多大啊?”

 

“二十。”

 

“那你比我大两岁呢,我十八了。听你说话不像是美国人啊,你是别的地方来的吗?”

 

“英国。”

 

“哇,那很远吧,光是坐船就要好几个月对不对?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一个人过来?真厉害,这边有你的朋友吗?”

 

“没有,旅行而已。”

 

“旅行?”金睁大了眼睛,湛蓝色的眸子圆溜溜的,他嘴里还嚼着面包,腮帮子也鼓鼓的,“真好啊,格瑞你肯定去过很多地方吧?都是什么样的?你能和我讲讲吗?我从小就在这边长大,都没出过华盛顿呢!”

 

少年眼里的向往实在是毫不掩饰,以至于格瑞不由得移开了目光:“也不算很多。”

 

“说说嘛,格瑞,一点点也行,我真的想听听看,至少你肯定知道英国的样子吧,那边真的每天每时每刻都在下雨吗?”

 

也许是金的语气太过诚恳而显得可怜兮兮,也许是金的眼神太过诚挚而令人无法拒绝,或者可能只是手里的面包足够好吃而让人心软——但无论如何,格瑞张了张嘴,发现他没办法拒绝金的请求。

 

于是他想了想,慢慢地开口:“不是每天都下雨,但有太阳的日子很少。”

 

金托着腮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他的思绪不由得飞回了他的学校,霍格沃茨,他毕业刚刚三年,算起来也不是很久,回忆起来却觉得恍若隔世。

 

于是格瑞就那么顺着说下去了:“下雨的时候外面总是很潮湿,所有人都会在室内待着,秋天和冬天下雨会非常冷,所以壁炉会烧起来,那时候烤火很舒服。”

 

他成为了一名傲罗,奔波在各种各样危险的任务中,数次死里逃生,他几乎快要忘记安逸地烤着炉火是什么感觉了。

 

“很多人都喜欢晴天,因为很难得,可以在户外活动,阳光好的时候,也不比这边差。”

 

“听起来真不容易啊。”金说,他吃完了面包,舔舔指尖的面包渣,“那格瑞,你比较喜欢下雨还是晴天?”

 

“都差不多。”他不喜欢户外活动,天气也影响不到他的心情,下不下雨真的无所谓。

 

“我还是比较喜欢晴天!”少年自顾自地说,他又伸了个懒腰,“虽然我不讨厌下雨,但是下雨的话湿漉漉黏糊糊的,还有点冷,果然暖和一点比较好!”

 

格瑞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对了格瑞,你在旅行的话,是不是马上又要走了?你在这待多久?”

 

“我不确定。”

 

“哎?不确定啊?”少年半低下头,无意识地抬手搔着后颈,金色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那你要是能待得久一点就好了。”

 

“为什么?”格瑞问,他的视线落在金的后颈上,发现对方后颈的皮肤很白。

 

“因为——”金瞥了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却十分坦率地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年龄差不多的人呢,而且我总感觉我们特别合得来!要是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你待得久一点,那样就能多聊聊天了啊。”

 

“好。”

 

格瑞说,并点了点头。

 

他看着少年那双湛蓝的眸子一下子变得亮闪闪的,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tbc——


附注的一些名词解释(以下内容部分来自百度百科、pottermore网页):


MACUSA:

全称The Magical Congress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即美国魔法国会,是美国魔法界在1693年成立的组织。

具体科普可以看这里→ 点我点我

因为内容太多了真的不知道怎么简要写,是个和英国魔法部(MOM)类似的机构,我是说作用上。


幻影移形:

简单来说就是个瞬间从A地转移到B地的魔法。

是高级魔法,具有一定危险性,使用不当将造成分体(比如你的一条腿被落在A地没过来之类的)


骑士公共汽车:

骑士公共汽车是一辆三层高、艳紫颜色的公共汽车,车费是十一个银西可它的挡风玻璃上用金色的大字写着“骑士公共汽车”几个字。骑士公共汽车给有紧急事情需要旅行的巫师提供服务,他们只要伸出平时握魔杖的那只手就行了。

想要在英国境内旅行的话,在骑士公共汽车上预定一个座位(其实是床位)也是可以的。

不过车开得非常横冲直撞东倒西歪,乘坐体验不佳,至少哈利是这么想的。


肃清者:

美国魔法国会成立的初衷,第一批傲罗们所追捕的就是肃清者。

肃清者是一类邪恶的巫师,为了一己私欲而残忍地猎杀其他巫师。

肃清者的后代常常被教导为对巫师有着仇恨感情的人,无论他们自己有没有魔法。


拉帕波特法律:

MACUSA在1790年间通过的法律,为了隐藏魔法界,严格限制巫师与麻瓜的交往,只是普通地交往也会被认为是重罪。

这项法律是根据当时的MACUSA议长埃米莉·拉帕波特命名的。


科瓦斯卡娅面包坊:

我觉得如果是看过神奇动物在哪里电影的人,大概会知道为什么我给面包坊起这个名字www

向善良的科瓦尔斯基先生致敬!橘子酱的灵感也来源于这位先生的秘传配方www

我没有对应科瓦斯卡娅奶奶和他之间的亲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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