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已交往同居设定
*其实是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
每年到了冬天,我的情绪就会陷入低谷期
因为冬天很冷,天太黑了,而且我常常整个冬天都在感冒,不严重,却拖得很久,直到春暖花开温度回升才能彻底痊愈
所以就给自己摸了个温暖的篇=w=
希望看到的人也能觉得暖起来就好了
*其实这个现代已交往同居设定,之前有过两篇同设定短篇
虽然没有刻意设定过什么特别的……但确实是想着它们是同一个世界而写的www
【当你醒来】
金是突然从一个梦里醒来的。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就已经记不清前一秒梦到了什么,只知道那大概是个劳心劳神的梦——从他咚咚直跳的心脏和后背渗出的冷汗就能感觉到。他躺在床上,满身疲惫,因为突然惊醒而半边脑袋隐隐作痛,身上还残留着被梦境追赶的狼狈与疲劳,那一定是个不怎么好的可怕的梦,金很庆幸自己醒来的一刻就忘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这让他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点。卧室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但透过窗子的光线依然黯淡。这时候应该是凌晨,大多数人都安心入睡的时间,实在是太安静了,仿佛空气中飘荡着的尘埃都相互摩擦出了一点声响,风吹着窗面发出轻微的哗啦啦声,被突然惊醒的人总会生出一种整个世界都凝滞了的错觉。
又或者是他们在这一瞬间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
适应了黯淡光线的眼睛眨了眨,金渐渐看清了眼前另一个人的轮廓——凌晨总是把一切都染上朦胧的墨蓝色,格瑞也不例外,他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这片墨蓝之中晕开了,这让他显得比大多数时候都柔软许多,那些他睁开眼睛时不言自明的棱角也随着他睡着了,悄悄地收敛起了锋芒。
很少有人注意到格瑞长而密的睫毛,因为只有一个人能够离得他足够近,近到能被他放松了的臂膀圈在怀里,并有时间这样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他的眼睫。从小到大,金总是那个被开玩笑说睫毛太长生错了性别的,但他本人一向觉得格瑞的睫毛更长更密,某些时候,当格瑞缓缓地敛下眼睫时,那看起来甚至像是落在他眼上的一只蝴蝶,翅翼微颤,泛着涟漪一般的磷光。
现在蝴蝶也睡着了,静得连最轻细微的呼吸都不忍打扰。
金默不作声地看着格瑞,一直那么看着,好像只是看着这件事本身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直到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渗出冷汗的脊背慢慢回暖——他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一点儿,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可是他想再靠近一点,靠近到能听到格瑞细微绵长的呼吸声,最好他们的呼吸能交缠在一起。
他一动,格瑞也跟着动了。
蝴蝶被吵醒了,翅膀轻轻一颤,漏出一点儿淡紫色的光来。格瑞睁开眼睛,眨了一下,垂下的视线落在金脸上,既松软又带着点茫然,那是格瑞没睡醒的时候毫无防备的眼神,只有金见过,而其他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格瑞会拥有这样的目光。
那双眼睛眨了一下就又闭上了,格瑞总是太累,眼下有着长期熬夜烙下的淡淡青色,只要格瑞能休息,金总是恨不得让自己溶化在空气里似的安静,这会儿格瑞居然醒了,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痛斥噩梦留下的后遗症。幸好,格瑞没再睁眼,眼看着就要重新陷入睡眠,金才松了口气,他的本意可不是把格瑞吵醒,但是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这么轻微的动作也能引得格瑞醒来一瞬。
又或者格瑞本来就睡不沉。
这个想法突如其来地钻了一条缝进了金的心里,他忽然很想去亲亲格瑞,眼睛或是唇角,那些细小又柔软的地方,不多,一个吻就行,把他心里顺着那条缝溢出来的酸胀分给格瑞一点,那不难受,是枝头还没成熟的果子那样的酸,你知道它总会变甜的。
但他不敢动了,于是只有老老实实地窝在格瑞怀里,他的半边脸贴着格瑞的一侧肩膀,那不算宽厚,却让他安心。
——快睡吧。
金这样告诉自己,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揽着他的一条手臂动了动,那只手摸到了他的后脑勺,很轻地拍了拍,就像哄小孩睡觉似的。可格瑞分明是睡着的——金能辨认这个,从来不会搞错。
他的眼皮忽然变得很重,好像那所有被驱散的睡意一瞬间都回来了似的。
直到再次醒来,他没有做梦。
***
有的时候,格瑞会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他从小睡眠就很浅,在压力过大的时候,尤其容易因此失眠,即使能够入睡也很浅,稍微有些动静就能让他惊醒,然后久久无法入眠。
金是个例外,唯一一个能和他一起睡觉,却不会阻碍他入眠的人。有些时候格瑞觉得这很奇妙,就像命中注定了什么似的,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这理所当然,如果不是金的话,那么也不可能会有别人,他睡觉时身边从来就该有一个位置的,而金睡在那个位置里刚刚好。
后来格瑞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如果他突然惊醒,他会凑得近一些,静静地去听金的呼吸声。
和他不同,金总是睡得很熟,呼吸声既平稳又绵长,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格瑞总是安安静静地听,而金总是被他揽在怀里——事实上,他们入睡之前从来不会特意相互搂在一起,但每次醒来都会变成这样,不知道是他非要揽着金还是金非要往他怀里凑,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小小的、平稳的、令人安心的呼吸声,轻轻吹在脖颈间的细小气流,有一点痒,却又有一点让人欲罢不能的温度。
金睡觉的时候,偶尔会动一动手指,幅度不大,只是小拇指轻轻颤动,那样子像极了某种小动物,就像在梦里下意识地抓握什么似的。有一次格瑞半是好奇地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居然真的被金抓个正着,他不想把金吵醒,于是那根手指就这么被抓了一整晚,连带着他的睡姿也别扭了一整晚,第二天半条手臂都拗得发麻。
那对眼皮下的蓝眼珠又在骨碌碌地转了,一看就知道金在做梦,格瑞轻轻拨了一下金的睫毛,对方浑然不知,继续陷在梦里醒不过来,能睡的人有福气,格瑞觉得这很好,他把揽着金的手臂收紧了一点,金发出几句模糊不清的轻哼,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一只手动动,挤在他脸颊旁,指节轻轻碰着他的脸,搭在几缕发丝间。
于是格瑞轻轻亲了一下金的眼睛,他的吻落在眼角。
虽然看起来金总是那个时不时凑上来主动亲他一下的人,但没人规定他就不会有也想亲吻恋人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有,那样的时候很多,而且根本不需要理由。
——睡吧。
不知道是对金说,还是对自己说,格瑞重新闭上了眼睛。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金的呼吸声。
等他再次醒来,就是洒满阳光的新一天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