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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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瑞金】拨开迷雾所注视的双眼【霍格沃茨paro系列】

*前篇指路→ 走向未来的十字路口就那么摆在脚下的时候

*后篇指路→ 两个人所下定的决心

*首章指路→ 你知道陪着新生在对角巷采购有多费劲吗


要过年了呢!

提前预祝大家春节快乐!新年心想事成一夜暴富!【。




【拨开迷雾所注视的双眼】

 

当太阳升起的时间逐渐提前,雨水不再冰凉刺骨而是粘稠湿腻,学生们脱掉套头毛衫,又把衬衫从长袖换成短袖的时候,就意味着霍格沃茨的期末临近了。

 

尽管霍格沃茨极少有学生因为学业留级,但每个学年的期末考试仍然像条压在学生们身上的巨大火龙一样,沉重又无法反抗。教授们配合着期末临近的步调,布置下一篇比一篇多的论文,那样子像是恨不得他们能把课本上的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似的。

 

而较之于一二年级,三年级学生的课业明显加重了,因为每个人都多了至少一门选修课程。于是,在疲于应付魔药论文、埋头狂抄魔法史笔记(他找格瑞借课本和笔记的时候,对方看起来连翻白眼都懒得了)以抱佛脚的间隙,金还不得不分出时间和精力给他的保护神奇动物与占卜学两门课。

 

万幸的是,这两门课的期末考都不是笔试,而是实操。金一边大大地松了口气(因为他真的完全没花时间去背过那些茶叶梗或是水渍的痕迹代表什么),一边就不由自主地把这两门课的考试时间抛到了脑后——你知道,当你脑子里想着太多东西的时候,有些被归类到“不太重要”一栏的,就会优先被清理出去,免得脑子负荷过载。

 

他差点儿就错过了占卜学的考试,如果不是紫堂幻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还没动身去考试。于是金匆匆忙忙地收拾书包,快步穿过走廊,爬上一圈又一圈的螺旋楼梯——得益于高强度的魁地奇训练,等他顺着那架梯子爬进占卜学教室的时候,他还没有气喘吁吁,只是后脖子上和额头上都出汗了,噼里啪啦地往下滑。

 

“喔。”占卜学教授温和地笑着,她一贯都是这副“我早就知道了”的淡然表情,一方手帕飞起来,自个儿拧着布料去给金发少年擦汗,“很准时,但我猜你需要这个。”

 

“呃,谢谢……”金有点心虚,他猜想自己差点忘了考试的事情大概也被看透了,但他不习惯被一个自动手帕擦汗,所以他抓住了那团布,自己胡乱抹了抹后脖子上的汗珠,就在放着软垫的椅子上坐下了。

 

“唔,那我们开始吧——放轻松,金先生,我的考试内容仅仅是聊一聊天,还有,看看你面前的水晶球,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就行了。”

 

——这么简单吗?

 

金知道他心里想的事情一定又浮现在脸上了,因为善解人意的教授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占卜学本身就是一门很需要天分的学科,因此,用书本上那些条条框框来考察你们……那对绝大多数学生而言,都没有意义。”

 

“…… ……”

 

“真正拥有天目的人……自然会看到他们该看到的,与是否学习无关。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残酷,但占卜就是如此,血脉与天赋,几乎决定了一切。”教授笑了笑,“我在霍格沃茨教授这门课很多年了,到现在我也只见过一位学生拥有这样的天赋,我想你大概认识她,那是一位拉文克劳的学生。”

 

“安莉洁?”金脱口而出,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语调奇异行为飘忽的女生。

 

教授颔首:“现在看一看你面前的水晶球,放轻松,顺着你的内心去看。”

 

金依言把目光放在那颗水晶球上,那是个足有人脑袋那么大的透明球体,被放置在一个柔软的紫色垫子上,而他眨了眨眼,也只在那当中看到了教授的倒影,并且还随着球面而扭曲成奇怪的模样,就像个哈哈镜。

 

少年看了又看,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他也不认为自己是拥有天赋的一类人,因此他打算对教授坦诚相待:“我觉得我什么也没看……”

 

他猛地住了口。

 

球体内忽然升腾起乳白色的雾气,呈螺旋状飞快地散开,几秒钟的时间,就像某种海藻似的布满了球体内部,哈哈镜里的教授倒影不见了,只剩下翻卷着的白雾。

 

“这是什么?”金瞪大了眼睛,就算在课堂上,讲解到水晶球那一课的时候,他也没看到那颗大玻璃球有什么变化呢!

 

“放轻松。”桌子对面的教授以一种很优雅的姿势支着下巴,“偶尔我们也会有惊喜的,不是吗?反过来说,即使是最伟大的预言家卡珊德拉,也有在水晶球面前碰一鼻子灰的时候呢。”

 

金无暇去理会教授的话,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水晶球看,说不出好奇和紧张哪个更多一些。

 

占卜学课本叫什么?《拨开迷雾看未来》——金现在觉得,迷雾说不定就是指水晶球里这一团了。

 

水晶球里的白色雾气旋转着,不断地从中心向外膨胀,金怔怔地盯着球体中央,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视线像是黏在了那里似的,一寸也无法移开。

 

意识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被那团雾气牢牢地吸引着,看着那团雾气逐渐裂开一个口子,另一半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吸引了,却无法动弹半分,他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水晶球里越陷越深一样。

 

这是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每一次使用魔法的时候,感觉魔力沿着指尖流向魔杖杖尖似的——金模模糊糊地想,而现在,他的魔力显然流进了面前的水晶球里。

 

雾气旋转着,裂开的口子越来越大,模模糊糊地显现出画面。

 

“黑色的……雾?”金喃喃地开口,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发出声音,“黏糊糊的……像烟?不对,像……布料?油?滑溜溜的……”

 

黑雾无声地旋转着,它张开了,像是一张大网。

 

“我走向那团黑色滑溜溜的东西……我好像并不抗拒它……它……很熟悉……我向它伸出手……”

 

滑腻冰凉的手捏紧了他的心脏,心脏拼命地挣扎着,这只手强迫它停下来,强迫它被压得无法跳动。如果真的有什么地狱来的魔鬼,那一定是这片黑色的雾,它盘旋着张大了嘴,它没有嘴,可那就像是一张要吞噬掉人的嘴。

 

“不对……不是它,是他……”

 

人影在黑雾后若隐若现,脸色惨白。

 

少年湛蓝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瞳孔骤然缩紧。

 

“……我认得他!”

 

——嘀嗒。

 

汗珠沿着下巴滑落下去,直直砸在金的手背上——它们原本被放在大腿上,可此刻他们抓紧了裤子布料。

 

金骤然回过了神,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定睛看去——水晶球里空无一物,只有教授那倒置在镜面里、如同哈哈镜一样滑稽的影子。

 

他猛地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满身的汗,甚至衬衫后背都湿透了,黏糊糊地紧贴在他身上,汗珠从额头不断地渗出来,不要钱似的沿着他的脸颊向下滚。金抬手抹了一下脸,发现他的手背也汗津津的。

 

一杯茶被推到他的手边。

 

“亲爱的,我想你需要这个。”教授微笑着,她的微笑很好地安抚了金疯狂的心跳声,这让他记起了自己还在考试,坐在占卜学教室里。

 

而不是在某个阴森冰冷的地方,注视着一团油腻的黑雾,还有那当中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那是一双无比熟悉的眼睛,金确信他认得这双眼睛,可他却压根想不起来那属于谁——他一定是见过的,但他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个遍,也没有谁的眼睛对得上。

 

茶水蒸腾出带着香草味的雾气,金把那杯茶捧起来,才发现他的两只手在夏天里冰凉得厉害。

 

“谢谢。”金小声道谢,感觉温度沿着他的掌心一点点蔓延到全身,他终于有了些回到现实的实感。汗珠顺着他后颈往下滑,沿着衣领钻到他脊背里去,他终于开始觉得不舒服了,想着自己需要格兰芬多盥洗室里的淋浴间。

 

“好些了的话,请告诉我,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 ……”金沉默了一下,他发现他的沉默不是因为无法梳理语言,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抗拒。

 

格兰芬多的标志是勇气,但金得承认,水晶球里看到的一切,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让他觉得害怕,甚至于他此刻不愿意去回忆之前看到的一切,好像回忆了,他的半个灵魂就又要被拉进水晶球里,被那团默然无声的黑雾吸个干干净净。

 

他不知道那种害怕从何而来,但也许害怕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他从骨头缝里发冷,后背上布满冷汗,他的手还在发抖,他的心脏拼了命地咚咚直跳,压迫着他的血液从头到脚地奔跑,生怕他全身都被冻住了,结冰了,再也动不了。

 

“我……”少年动了动嘴唇,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或者说他以为他至少看起来一切如常了,但他的蓝眼睛依然是失焦的,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一定要说吗。”

 

他的双手把茶杯攥紧了,几乎让人担心薄薄的瓷器就这么碎裂。

 

“我建议是的。”教授放柔了声音,“如果你看到的让你恐惧,那最好马上就说出来。说出来之后,恐惧就只是恐惧,但如果你一直不说,恐惧就会积压在心里,演变成更可怕的东西。”

 

杯子里的花草茶依然氤氲着香气,浅棕色的液体荡开一阵小小的波纹,又逐渐归于平静。金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他张开嘴,一个短促的单词从他嘴里跳出来,突兀又毫无道理。

 

“Riddiculus.”

 

再简单不过的、滑稽的小咒语。

 

金又念了一遍这个咒语,他咀嚼着每一个发音,却说得很轻快;他散成碎片的目光又渐渐地回来了,聚拢成一束让人感到熟悉的光;他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什么别的人说,那个人这时候不在,却一定在金脑子里,在他眼睛里,在他发音的调子里,在他那颗逐渐跳动得越来越规律的心脏里。

 

“……是真的。”少年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小秘密,验证了一个小小的奇迹——下雨之后真的看见彩虹那样——他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挺直脊背坐正了。他脸上还淌着汗珠,但他现在看起来只是因为天气太热。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金说,他的眼珠轻轻转动着,表示他在回忆之前看到的内容,“不过我是真的挺害怕的,吓死我了。”

 

教授有点儿意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喜欢逞强的,会直接承认的永远是少数。但金看起来很坦然,说不定他压根就没有思考逞强或者丢脸之类的问题。教授看着金发少年的脸,那上面散发着蓬勃的生机,她想起她最得意的学生说的“不完整”,心里多少划过了一丝怅然。

 

不过也只有一丝,占卜师总是把一切都看得很淡。

 

天命运行在它们既定的轨道上,循环往复,日落星升。窥看未来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往往正是由于人们拼命奔向未来的努力,反而让他们走上偏离轨道的岔路;而人们拼命躲避未来的时候,又会盲目地一脚踩上既定的路线,以预料之外的姿态到达终点。

 

天命如蛛网,窥看不到的时候,人们总以为他们是自由的。

 

“我看到了一团黑色的……大概是雾吧。”少年皱起了眉毛,“很大,那团雾给人的感觉特别不好……又潮湿又黏糊糊的,阴森森的,很可怕,但是我看见我自己走过去了,就冲着那团雾直直地过去!”

 

“黑色的雾。”教授颔首,语气依然平静。

 

“嗯……我觉得挺奇怪的,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觉得它很可怕……最后我还看见那团雾里有一双眼睛……”

 

光是这么说,想起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脊背上就爬过了一列鸡皮疙瘩。

 

“我就看到了这些。”金最后总结,没注意到他自己下意识隐瞒了“眼睛很熟悉”的事情。

 

教授点了点头:“那么……你有什么头绪吗,金先生?”

 

“我不知道。”少年诚实地摇了摇头,“但是教授,我想知道,我看到的那些一定会发生吗?”

 

“占卜没有绝对的准确。”

 

“也就是不一定会发生咯?”少年的声音明显明朗起来。

 

“如果没有发生的话,会怎么样?如果发生了,又怎么样?”教授反问,她的目光看起来总是那么温和,温和得令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这位教授似乎从来没有“平静”之外的其他情绪,好像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是早有预料的。

 

这个问题问得金抿住了嘴唇,他的眉毛又皱起来了,这一次他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却挫败地摇摇脑袋,并使劲儿抓了好几把他的头发:“我不知道……这回我真的不知道了。”

 

“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我肯定是有什么理由才那么做的。”

 

最后,金下了决心似的这么说,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嗯,对,我肯定是有什么理由的!”

 

他的占卜学考试就这么结束了,看起来似乎一切顺利,又似乎不太理想,但金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赶时间得很,因为和教授道别之后,他如此匆忙地拎起书包就跑了。

 

金这天只有这一门考试,因此他打算去洗个澡,把这一身容易勾起糟心回忆的汗全冲掉,他回到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大概脸色很糟糕,因为开门的胖夫人问了他一句“孩子,你还好吗”,即使得到了肯定回答,这位看门的女士也仍然显得忧心忡忡。

 

金奔进宿舍,甩下书包,忙不迭地跑进了浴室里,他把脱下的衣服胡乱塞进脏衣筐,一脚跨进淋浴间拧开热水。其实他可以选择在浴缸里好好泡一会儿的,但他总不耐烦清洗浴缸,也不耐烦等着热水把浴缸装满。

 

热水浇在他身上,他捧了一手水又拍在脸上,把整张脸搓洗了一阵子。

 

不管什么时候,热水总是让人放松的。

 

金洗澡一贯动作迅速,这次却多花了一点儿时间在花洒下面,等他终于关掉热水,整间浴室都变得雾气氤氲,就连洗脸台前面那块大镜子都蒙上了厚厚的雾。

 

如果是平常,金不会管,但现在他本能地不想看到雾蒙蒙的东西,那很容易让他想起辨识不清的那团黑雾——于是他伸出手,胡乱在镜子上抹了两下,露出一块能让他照见脸的地方。

 

被抹开水雾的镜子依然沾着一点水珠,金随便望过去看了一眼,披着浴巾想走,心脏却忽然猛地狠狠一跳。

 

那是一种潜意识里的预警本能。

 

金站住了脚。

 

然后他慢慢地回过头去,一点一点地把视线挪回镜子里,他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牙齿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

 

镜子里的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子外的他自己。

 

氤氲的水雾又有一点儿凝结在镜子上,被抹开的镜面重新蒙上一层纱状的雾气。

 

但这不妨碍金看清楚镜子里的自己。

 

或者说,看清楚他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

 

难怪他把身边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却找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

 

——除了眼睛颜色,眼睛的轮廓,形状,瞳孔的大小,甚至于盯着什么东西的神情……一模一样。

 

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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