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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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期间回忆录】老师,你敢不敢不要傲娇

*短暂的休假期间想起来这个老师,忽然想写写纪念他

*当我遇到苏的时候,我还不懂,当我懂了,我再也没遇到过




我要写的这个老师,是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请来的合唱团指导老师。

嗯老师姓王,但是叫老王总感觉重名一大片,鉴于他的傲娇个性,还是喊他阿王好了,这样听起来比较中二,我觉得比较符合他的人设。

下面给一下阿王的基本资料:


姓名:王X(两个字的名字)

性别:男

年龄:目测三十岁上下(十年前那时候)

身高:小学五年级的我在他胳膊肘以上肩膀以下

体重:看起来不胖不瘦的样子

肤色:偏黑,由于成天黑着个脸,更加黑

发色:纯黑

发型:像个鸟窝,自己还没事儿老揉

性格:如同动漫人物一样的傲娇与恶劣


之所以我会认识这老师,是因为当时我们学校想办个合唱团,我们学校没有音乐老师擅长这个,就从外面请了阿王来当我们的指导老师。

阿王表示,指导可以,但合唱团团员他全部要亲自选,如果合格的孩子太少凑不起团,那他也不指导。而且团员只要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五年级以下的太小,免谈,他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

好吧,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们学校那一年所有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浩浩荡荡大约四五百人,排着队等在音乐教室外,一个一个接受阿王的甄选。

阿王的甄选十分简单——他叮叮当当敲五个钢琴琴键,让学生跟着重复唱。没通过的,就会得到“去去去”,过了的,会得到去声部登记的指示。

我对加合唱团没啥特别的兴趣,只不过因为这是年级行动才跟着排队,因此我压根没有几个同学踌躇满志想选上的激情,我就想随便唱唱完了回去。

轮到我了,阿王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排在我前面的好几个人都是“去去去”,反正他没甩我好脸(实际上他好脸色本来就几乎没有),然后他弹了五个键,冲我一抬下巴:“唱。”

“啊~啊~啊~啊~啊~”我就那么唱了,当然这五个啊是带调的,自行想象……

阿王还是黑着脸,就是头往旁边撇了撇,又是一抬下巴:“中声部登记去。”

……

…………嗯?不是去去去?

于是我就进了旁边的教室,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吧,陆陆续续等来一共四十多个同学,大家在教室里热火朝天地聊着天,一边等阿王的下一步指示。


“吵吵什么吵吵呢!觉得自己选上特了不起了是吧?!吵吵什么都他妈给我闭嘴!!!”


——然后我们整个教室就因为推门而入的阿王安静下来,阿王那脸黑得像个锅底一样,周身全是低气压。接着阿王把教室门砰一声甩上,走进来一拍桌子,凶巴巴地让我们大家赶紧按着声部和高矮排队。


“排个队慢慢悠悠磨磨唧唧的,你说你们还能干个什么?”

“我已经开始后悔教你们了,你们这智力连幼儿园小孩儿都不如!隔壁幼儿园那小孩儿都会手拉手排队呢,你们呢?猴子是吧!”

“这站的什么队,歪七扭八,你们老实说,是不是一群虫子?”


现在想想,我觉得大家都是从那一刻开始害怕阿王的,至少绝大多数人是这样的。

我当时没觉得害怕,我的气愤多于害怕——吼什么吼呀!明明是你选的我们啊!我们排队很快了呀!你急什么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日后我还真没怕过他,或讨厌过他。反正讨厌又怕他的人不少,我们合唱团四十个人,我觉得三十个人是又怕又讨厌,提到阿王就像提到阎王爷。


总之,在那之后,我们的训练就开始了——每天下午放学后训练两小时,周六从中午训练到晚上。


阿王的训练风格怎么讲呢,很硬汉,很霸气,很简单,很粗暴,或者概括一下——骂,骂,与骂。

虽然我没讨厌过阿王,但我不得不说,阿王是个性格非常烂也非常差劲的人,他非常没有耐心,也不顾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声乐基础,稍微一个音唱不准就开骂,而且他耳朵奇好,谁没唱准他都能指出来,然后又一顿骂。

另外就是,如果他的双手抬起来了,摆出了指挥的架势,可是谁的眼睛没看着他,他也会发现,并且——骂。

有一次我就这样中招了,我的目光稍稍一偏看向窗外,阿王抬起的双手就放下了,一伸手指着我的鼻尖:“你,你刚才看哪呢?”

我吓了一跳,一时没说话,就愣愣地看着他。

“不承认是吧?走神是吧?挺厉害的啊,那你也不用练了,给我出去站着!”

我从善如流就出队,站到一边的墙根儿去了。


我觉得我没错,我没走神,我就是没全心全意看着他,他就发火,出队就出队,谁怕谁,我又不会求人。

小时候我是个乖孩子,但我也是个很耿的孩子,换句话说,我听话,但我如果觉得自己没错,那我不可能认错也不可能低头。因此阿王在那指挥大家继续合唱,我就老神在在靠在墙根儿看着大家唱,半点儿没想归队的事情。

阿王一点儿也没搭理我,似乎忘了墙根儿还站着个小孩儿。我也自得其乐,还在那摇头晃脑哼歌起来了。

就这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又目睹阿王发火骂了无数次,阿王的助手老师走过来,悄悄劝我回队伍去跟着下次一起练。

“王老师没说让我回去呢,我不回去。”当年我真是耿直。

女老师是个很好脾气的人:“没事,回去吧,他就说气话呢,你回去,万一他发火老师帮你担着。”

不想辜负好脾气的女老师,我就回了队里。

阿王自然发现我回去了,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又一抬手表示开始练习,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还是像个锅底。

不过他居然没骂我,我还以为阿王铁定要吼我说“没让你回来呢你回来干嘛啊!”之类的话。


一般对人的感观就那么一瞬间形成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形成了“阿王不可怕”的感观。虽然他老是骂人,很吓人,甚至嗓门太大把人骂哭过,但是他不可怕。

小孩子的思维就这么简单。


阿王这种简单粗暴的训练方式,可想而知,那是一句夸奖也没有的。我们没唱错,那是应该的,没什么值得夸的,我们唱错了,那就是一场排山倒海。

平心而论,这种待遇,对于五六年级的小学生而言,还真是挺打击人的,有段时间大家都很委屈,因为真的很努力了,阿王却就知道没完没了一个劲儿骂人。

还是好脾气女老师私下开解我们:“其实王老师很为你们自豪的,他私下总和我夸你们,说你们这么快就能唱这么好很不错了,他就是当面骂你们。”

“那他干嘛不当面夸我们啊?”我问。

“他怕你们骄傲呗。”

我很不爽——太小看我们大家的自制力了吧!

不过那天下午继续训练的时候,阿王每次骂我们,我就想起女老师的话,自行脑补阿王一脸自豪夸我们的样子,结果就觉得他骂我们的时间也不那么难熬了,甚至觉得阿王那黑脸也不那么黑了。


前面说过了,大家都是没有声乐基础的人,大多数人都不会认五线谱,我能认,但是我必须一个一个往上数数出来,才认得出是哪个音。

因此,第一天被发了一手五线谱的大家,集体一脸茫然。

想当然尔,又被阿王一顿臭骂:

“连个五线谱都不会认!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别的学校的孩子,人家拿着五线谱直接张嘴就唱了!你们呢?我带着唱还唱不准是吧,脑子都扔家里了是吧?”

不过第二天,大家却每个人都被发了一份简谱。看起来是手写后复印了四十多份。

“这可是简谱了,谁简谱都不会认的话,自觉点儿给我出去,别再进来了,丢不起这个人!”

——顺便提,我觉得那份简谱的字儿,可,真丑啊。

当然我怎么敢说呢。


我们合唱团练了大概两个月之后,迎来了第一场合唱比赛。

具体是区级还是什么级我不记得了,小孩子对这些没有概念,只知道自己要去比赛了,要穿统一的制服,站上台张大嘴,下面一群评委盯着你。

我们大家第一次换好了我们的制服,是很简单的黑白色系的水手服,简约好看,至少很符合我的审美。

不过到了比赛现场之后,看到了好多其他学校的合唱团,都穿得很漂亮,有些是亮闪闪的,有些是漂亮的小西装,有些是礼服。很多队伍都趁开赛前在走廊里练习,吵得一片嗡嗡响。

阿王可不管这些,他一如既往地黑着脸把我们带进了比赛场地下的选手席,把我们都安顿在座位上,自顾自一坐,开始闭目养神。

有同学大着胆子问:“老师……我们不用练一练吗?”

“练什么练?”阿王一瞪眼,“上台前还在那练的,那都唧唧歪歪没自信又唱得差劲,我们没那必要,给我老实闭嘴坐着!”

后来我们拿了三等奖,以才练了两个月,毫无声乐基础的我们而言,已经是不错的成绩了。

当然了,回程的大巴上,又被阿王臭骂一顿,这里没唱好,那里没唱好,不然就一等奖了之类云云,真是一群废物云云。

不过奖状和奖杯阿王却一路拿着不松手,还不肯让我们碰,声称小孩儿没轻没重就掉地上碎了,都把你们的狗爪子拿远点。


前面说过了,我觉得阿王不可怕,换言之,我可能是那四十多个人里,唯一一个真的不怕阿王的人。

因为不怕,我于是也不讨厌阿王。休息时间,我甚至敢找阿王说两句话什么的,也因此,许多想找阿王的同学,都会拜托我传话。

阿王脸再黑,只要礼貌地说话,他也不至于骂你,而指望他说话语气好,那压根是不可能事项。

有一回我休息时间找阿王说话,说完了想走,又被阿王凶巴巴地喊回来。

“王老师,怎么了?”我是个礼貌的好孩子。

阿王黑着脸把他桌上一盒牛奶往前一推:“拿走拿走帮我喝了!净发这种没用东西,我不喜欢喝小孩喝的玩意儿!”

我愣了一下,没敢拿。

“让你拿走听不见啊!赶紧拿了滚蛋!”

我抄起牛奶撂下谢谢就跑了。

然后我成了阿王的奶制品回收站,他无数次黑着脸给我牛奶或酸奶,都是盒装的,据他说是学校发的,他不喜欢喝。

——我又不是垃圾桶!

我那会儿真的挺气鼓鼓的,因为我也不喜欢喝牛奶。


记忆里最后一件比较有代表性的事情,是件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我把阿王弄得无语凝噎了!

这件事是这样的。

有天训练结束解散了,大家离开音乐教室,阿王也回家,我刚好走在他身后。

于是我就趁着自己在他身后,冲他的背影吐舌头扮鬼脸,还呲牙。

喜闻乐见,阿王回头。

我赶紧刹车,但是貌似来不及了,因为阿王已经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黑着一张脸看着我,看得我不得不也停下了脚步。

“你刚干嘛呢?”

“没、没干嘛啊……”我赶紧装无辜。

“我问你刚干嘛呢!说不说?”

“……没……”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干嘛呢,承认不承认?当我瞎的是吧?”阿王的语气濒临爆发。

我缩着脖子:“就……我……我吐舌头……”

“呵呵。”阿王直接呵呵我,“吐舌头啊,挺好玩的,你是小狗是不?”

怂如我拼命点头:“老师今天真热啊!”

阿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怂,他整个人都被我噎住了,然后狠瞪了我一眼:“热就赶紧回家去,别在外边晃荡!”

——然后阿王就放过了我。

我当时的感觉,如获新生。

于是我一感动,狗腿无比地冲阿王嚷嚷:“王老师明天见啊!”

“赶紧滚蛋!!!”



再后来,我毫无预兆地转学了,反正就没来得及跟阿王道个别,估计是别的老师告诉他我转学的吧。

你说阿王有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地怀念过我?想念过我?

就算没有,那他也没有奶制品回收站了。

就算有,估计也就是一声“去去去赶紧滚蛋!”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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