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和安

 @嵐草 岚岚我把电影海报写粗来啦~\(≧▽≦)/~

是说因为配合海报题目直接就叫拾荒少年了_(:3 」∠)_

可是内容好像没怎么拾荒耶【。

总之希望食用开心> <瓜子夫妻最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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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少年】

 

 

就像很多电影的开头或是结尾都会说的一样。

 

那年，晴朗的盛夏，是两个人的初遇。

 

 

 

苏沐橙被宿舍闷得快透不过气了——暑假到了，宿舍只剩下她一人，朝阴面的宿舍静悄悄的像个鬼屋。叶修的专业教室在暑假时候到也为他特别开放，但那里没有空调，对于正值盛夏的杭州而言就像个蒸笼。

 

所以她得找个有网有电源插座还有空调的地方打发时间，当然，还有写她的稿子。大学生苏沐橙可以放暑假，作家沐雨橙风可没有这种待遇。

 

记得听室友说过，大学北门外有家“他她”咖啡店，无线速度快，店里装潢也不错，重要的是接受通宵，里面的饮品价格稍稍有些贵，但如果把舒适的环境也算进去，钱花得并不冤枉。苏沐橙装好笔电提着电脑包，按着室友说的走出北门，沿着港湾街走了一阵子，果然看到颇具艺术感的“他她CAFE”招牌。

 

推门的时候听到“叮当”一声，和清脆的风铃声不同，稍稍有些低哑。苏沐橙抬头看去，见门内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只金属铃钟，有些部分生了锈，却给人古朴的感觉。

 

“欢迎。”

 

前台处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并不热络，却也没有多少刻意的冷漠，偏低的声线与金属铃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张扬，却很熨帖，是会让人忍不住去留意的声音。

 

因而苏沐橙自然留意了一下这个站前台招待客人的少年，写文久了她也有了点职业病，总是不自觉地喜欢观察，不但看风景，也看人。

 

少年留着一头漆黑的短发，鬓边稍长的头发都被别到了一侧耳后，发质看起来有些硬，露出来的左耳耳垂上打着一颗小小的耳钉，是最普通的菱形小水晶样式。少年的眼睛颜色和头发一样漆黑，仿佛是吸饱了日光后沉淀下的黑夜，让人从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少年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甚至没有一般服务行业的职业微笑，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就连唇色也偏淡。

 

如果不是目测就过一米八的身高，似乎很容易被淹没在人群中。

 

“几位？”少年看着苏沐橙，嘴唇以一个很小的幅度动了动。

 

“就我一个。”苏沐橙笑笑。

 

少年低头，抽了本点餐单出来，引着苏沐橙往店里走。

 

店里的装饰很有青春风，一半小清新一半张扬。地板是黑色的大理石，墙壁是由粗糙的石头砌成，上面挂着一些黑白的老照片，或是一些卡通涂鸦。角落处放着几盆绿色植物，头顶也挂着几盆吊兰。

 

苏沐橙被少年安置在靠内的一个双人座上。店里的桌子都是木制的，供人坐的是柔软的布艺沙发，每个沙发上还都放了靠垫，有毛毛虫形状的，也有桃心形状的，苏沐橙背后垫着一只扁扁的手工毛绒海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好可爱。”苏沐橙把海龟抽出来抱到膝盖上。

 

少年的眼睛亮了一下，认真地看了苏沐橙一眼：“要点什么？”

 

还真是话少。苏沐橙想，不过她也不介意，接了点餐单翻翻看看，点了杯玫瑰盐奶盖绿，又翻到小吃区看看，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居然没瓜子啊……”

 

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苏沐橙喜欢吃零食，但历经多年依然喜爱的，只有瓜子而已。

 

找不到瓜子的苏沐橙也并不想随便点松饼或是蛋糕来长脂肪，于是她把点餐单还给了少年。少年接了点餐单，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苏沐橙把电源线拿出来，插进墙上的电源插口，连好笔电开了机，毛绒海龟又被她放回背后去靠着——不得不说，不但可爱，而且相当柔软，舒服极了，坐久了也不必担心腰疼。

 

“他她CAFE”的主要客源都来自邻居Z大，因此暑假期间显得格外清静。少年不多时端着个托盘出来，走到苏沐橙身旁放下盛着玫瑰盐奶盖绿的大玻璃杯，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后又伸手，把一个粉色花瓣边的圆形盘子也放在了苏沐橙面前。

 

一盘瓜子，颗颗饱满。

 

在苏沐橙反应过来之前，少年已经转身，夹着托盘又走回前台去了，苏沐橙转头，只来得及看到少年漆黑的短发在脑后甩出一个弧度，就是那种转身太急时头发常有的模样。

 

挺有趣的人嘛。苏沐橙眨了眨眼。

 

苏沐橙一直待到晚上才准备离开，她收好东西，出门前看了一眼前台——居然还是那个少年。少年注意到了苏沐橙的目光，漆黑的眼睛看了过来，仍然是没什么表情。

 

“谢谢你的瓜子。”苏沐橙歪头一笑，“我第一次来，这里确实很不错！”

 

少年的目光游移了一下，又落回苏沐橙脸上，什么都没说，眼睫微敛，轻轻点了下头。

 

 

 

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苏沐橙就又拎着笔电去了“他她CAFE”，让她意外的是，这次少年没在店里，而是蹲在店门外的树下，似乎在仔细捡拾着什么。

 

“早啊。”苏沐橙打招呼。

 

少年转头，抬抬视线，冲苏沐橙点了下头，耳钉被阳光一照，亮晶晶的。

 

“你在干什么啊？”苏沐橙好奇，也不见外，走到少年身边蹲下身问。

 

少年不说话，只是把左手掌摊开递到苏沐橙面前，掌心里是几片树叶——有一些已经提前变黄，有一些大概是被风吹落了地，还是很鲜嫩的绿色。

 

苏沐橙捡了一片小小的绿叶，捏着叶柄转了转：“还这么绿啊……你捡叶子？”

 

对方摇了摇头，低下头去微眯起眼睛，目光在泥土地里逡巡了一圈，不多时伸手拈起一颗小小的石子，也放到左手掌心里。

 

“叶子和石头？”苏沐橙有点搞不懂，又觉得挺有趣。

 

无视掉苏沐橙的疑问，少年的视线落在了苏沐橙的电脑包上，他看看苏沐橙，伸手拎过了电脑包，在苏沐橙“诶诶诶”的惊讶声中，一言不发地转身拉开店门，侧过身子让开门口。

 

“啊……谢谢！”意识到对方是在邀请自己进店，苏沐橙急忙站起身，拍拍裙子小跑进了店里。少年在她身后把门关上，空着的手又是拎了份点餐单，轻车熟路走进店内，把电脑包放在了苏沐橙前一天的位子上。

 

“要点什么？”和前一天一模一样的话。

 

“金桔柠檬茶。”不过苏沐橙没要和前一天一样的东西，她思考了下，笑着看向少年，“还有可以点瓜子吧？”

 

少年无视了苏沐橙的问题，收起点餐单转身走了。不多时又是一杯饮料和一盘瓜子，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海蓝色珊瑚图案的盘子来盛。

 

苏沐橙心情很好地开始赶稿，中午她点了份三明治简餐，还是少年端给她的。

 

“店里就你一个人吗？”苏沐橙抓着三明治咬了一口，这才发现这家店空荡荡的。

 

少年看了苏沐橙片刻，点了下头：“暑假。”

 

“整个暑假店里就留你一个人啊？”苏沐橙错愕地眨了眨眼。

 

少年又是点头，他似乎对说话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苏沐橙倒不介意，她觉得少年就很适合这种安安静静的气质，如果话多起来……比如像黄少天……嗯，算了。

 

“对了，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苏沐橙右手握拳敲了下掌心，接着就伸出右手递到少年面前，“我叫苏沐橙，暑假留校，大概会经常在这里一待一整天，打扰啦。”

 

少年似乎有些始料未及，眼睛微微睁大，嘴唇轻启，露出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惊讶的表情，不过对着苏沐橙灿烂的笑脸，他还是伸出右手，和苏沐橙的握在一起摇了摇。

 

“我叫莫凡。”

 

 

 

苏沐橙发现，自知道莫凡的名字那天开始，莫凡似乎渐渐对自己会多说一些话了。

 

虽然不外乎简单的“早”“哦”“没”这样的字眼，但和一开始的全盘沉默相比，已经是很大的飞跃了。

 

事实证明，莫凡的语言功能并没有任何障碍，相反，如果他愿意，他表达事情总是清晰流畅，语速也适中。所以问题就在于，绝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太愿意表达。

 

但偶尔，莫凡也会用长一些的句子向苏沐橙解释一些事：“不止是树叶和石头，易拉罐，牛奶盒，花瓣，玻璃珠，掉在地上没人要的，我都会捡起来洗干净。”

 

“为什么？”苏沐橙好奇。

 

“因为漂亮。”莫凡简单地说，看看苏沐橙的瓜子吃完了，他端了空盘子起身离开，不多时又是一盘瓜子放在苏沐橙桌子上。

 

苏沐橙没想明白为什么漂亮，不过她觉得人都有自己的爱好，莫凡的爱好……也许该称之为拾荒？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尽管暑假没人，莫凡仍然总是恪尽职守地待在前台，但只要苏沐橙叫他一声，他就会过来，一言不发地在苏沐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充当和苏沐橙聊天的对象，或者说，倾听的对象。莫凡坐着的时候依旧没什么表情，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只偶尔在苏沐橙问些事情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或者简单说一两句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你要是笑笑的话，肯定很好看。”这天，苏沐橙盯着莫凡的脸，这么说了一句。

 

莫凡皱了皱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人笑起来的时候都比板着脸好看呢。”苏沐橙说着，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莫凡认真地看了看苏沐橙，对她的说法表示了赞同，然后他也依葫芦画瓢地抿了抿嘴，可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让苏沐橙笑弯了腰。

 

哪里出错了吗？不是这样抿起嘴的笑？莫凡难得的感到了一点挫败感。

 

但他又想，这样笑得合不拢嘴的苏沐橙，比刚才露出酒窝的苏沐橙还要好看。

 

 

 

这一天早上苏沐橙没来。

 

中午也没来。

 

下午也没来。

 

晚上也没来。

 

莫凡在前台坐了一天，默默地摆弄着他捡来洗干净的那些东西，总觉得自己静不下心。

 

他好像有些不习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店了。

 

 

 

第二天早上，苏沐橙又提着电脑包出现在“他她CAFE”门外。

 

莫凡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一口气，前一天积累下来的焦躁，似乎一瞬间都不见了，放着几颗小石子的左手猛然一握，掌心被硌了生疼。

 

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自己，因此没有正眼看苏沐橙，而是转开了视线，轻声说了句“你回来了”。

 

“嗯，昨天有点事，去市中心那边了，顺便逛了逛~”苏沐橙熟门熟路推门往店里走，知道莫凡一定会站起身跟在自己身后，“对了我给你买了点东西，算是谢谢你总请我瓜子啦！”

 

老位置上，苏沐橙把一个纸袋子递给莫凡，示意他打开。莫凡从纸袋子里拿出个小盒子，把盒盖打开，里面放着一对耳钉，银灰色的小小半球形，嵌着小小的黑色水晶。

 

“我觉得挺适合你的，看见就买了。”苏沐橙摊手。

 

莫凡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又把盒子捧起来，凑到眼前细细地看，觉得胸中仿佛有个气球渐渐鼓起来，心被填得满满的，好像有什么要溢出来一样。

 

“很好看，谢谢。”他说。

 

“啊……笑了呢。”苏沐橙却高兴起来，眼睛闪闪发亮，伸手戳戳莫凡的脸，“你看，我就说了，笑起来会很好看吧！多笑笑吧。”

 

你比较好看。莫凡想，他用拇指摩挲了一下那对耳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舍得戴上它们。

 

结果他回了前台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耳钉已经换了。

 

 

 

莫凡惊讶于自己和苏沐橙交换了手机号码这件事。

 

更惊讶的是这件事还是自己提出的。

 

但看着苏沐橙笑得一脸灿烂给他设置备注的时候，他又觉得这很好，尽管握在手里的手机有点发烫。

 

“挺好的，开学了也常联系嘛，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苏沐橙说。

 

 

 

后来暑假就这么过去了。

 

苏沐橙通过每天的瓜子知道了店里一共有十二种不同图案的盘子。

 

苏沐橙收到了莫凡做的压花书签，用那些他拾荒来的树叶和花瓣。莫凡把书签递给她的时候眼睫始终半敛下去。

 

再后来开学了。

 

苏沐橙发现有人能在自习室和图书馆给自己占位子了，有人能在早上给她买早餐了，有人会在她快迟到的时候一言不发骑着自行车停在她身边。

 

 

 

就像很多电影的开头或是结尾都会说的一样。

 

那年，晴朗的盛夏，是两个人的初遇。

 

但相遇永远只是开始。

 

以后的日子，比一个盛夏要长多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