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瑞金】礼物【凹凸瑞金深夜六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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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迟到的一个我【
【礼物】
“嗯……格瑞，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那是在某一天傍晚，两个人一同在森林中的一棵大树下休息——金说这棵大树是整座森林的中心树，在中心树附近就不会被森林里的猛兽攻击——格瑞背靠着树干坐着，闭目养神，金在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弓。少年把他那把巨大的弓擦得闪闪发亮，忽然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格瑞没说话，睁开眼睛向金看去，而金发少年就像感知到他的视线似的，很适时地继续开口了：“到了下个月，我就离开部落满两年了。”
“…… ……”
“格瑞，我没和你说过我的部落吧，说过吗？”
“说过一点，你说你的部落叫登格鲁。”格瑞回答，龙族的记忆力都很好，看过一次听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
“哦！”少年点了点头，一敲手心，“对，我的部落叫登格鲁。每个登格鲁男孩在满十五岁之后的夏天都要外出游历，两年之内不能回部落，两年之后回到部落，就要带着……”
少年没再说下去了，颇有点心虚地瞟了一眼格瑞。
“？”格瑞用眼神示意金接着说——当金看起来心虚的时候，未必是他真觉得心虚，而是他要给对方一个预警，表示接下来的话可能有点儿疯狂。格瑞已经很熟悉金这样的表情了，可他从不觉得对方能吓到自己。
毕竟他是龙族，龙的天性相当淡漠，但他甚至和金签订了契约——还有比这更加疯狂的事情吗？
金抓了抓后脑勺：“……我们得带一份礼物回部落，你能当我的礼物，和我一起回去吗？”
“…… ……”
格瑞愣了两秒，而后十分果断地阖起了眼睛，脑袋转到了一边去：“不要。”
他不是不想帮金，倒不如说，他已经打从心底认可了和少年将要持续一生的契约关系，那么对方无论有什么事情，他去帮忙都是理所当然的。但这绝不包括被当成一份“礼物”带回到某个部落去，这让格瑞觉得自己在金的眼里，和那些花花草草或是绚丽的宝石也没什么区别。
银发的龙族为此感到了一丝气恼，他把这种气恼当做尊严受到挑衅的表现，因此理直气壮地默不吭声了。
“……不行吗，格瑞？”果然，金有点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了，“你生气了？”
格瑞没说话，算是默认，龙族不屑于说谎，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在生气。
“呃……但是格瑞，我不知道我哪里说错什么了，如果你不想帮忙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金说，格瑞感觉到对方凑得离自己又近了一点，他的耳鳍甚至感到了对方说话时呼出的气而动了动，“你生气的话，好歹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你道歉。”
“…… ……”
一阵无力感蔓延开来。
格瑞睁开眼睛，稍稍转动视线就对上了金的湛蓝眼眸：“我不是不想帮忙，但我不想被你当做一份什么礼物。金，我和你签订契约，不代表我归属于你，更不代表你能把我当做物品或是……”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那丝气恼忽然变成更为沉重酸涩的东西，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这是种陌生的感觉，格瑞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它。
金很明显地愣住了。
格瑞静静地看着对方，没再说话。
然后金忽然猛地抱住了他，少年伸开双臂，把他抱得紧紧的，他们离得太近，格瑞根本没时间躲开。
“对不起格瑞！”金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听起来懊悔极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发誓我没有那么想，格瑞你是格瑞啊，当然不是什么物品！”
“…… ……”
“我没把话和你说清楚……”少年努力解释，“我们的礼物……不是说带回去一个礼物盒子那样的，而是说，在这两年游历的过程中，每个人遇到的最珍贵的人、或者事物……什么都行，有的人带一封信回去，有的人带一盆花，还有很多人带着他们遇到的人回去了，然后他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礼物的意思是，对我们来说最好最好的一切。”
话说到最后，金又笑起来了，他笑的样子总是那么真诚，眼睛眯起来，咧开嘴露出两排小白牙，看着傻里傻气的，却不让人讨厌。
“所以格瑞，我想把你带回去，是因为我觉得，这两年来我遇到的最珍贵的就是你啦！”
银色的耳鳍猛地抖动了一下。
“为什么？”格瑞问。
“什么为什么？”
“……没什么。”
“那，格瑞你还生气吗？”金很执着地问，仿佛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一样，“还生气的话……你有想要的东西吗，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买？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去？”
“我没生气。”格瑞说，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徒劳，他形容不出那种沉重的酸涩忽然之间变得温暖柔软是怎样的感觉，“你可以带我回去。”
“真的吗！”少年惊喜地叫起来，更加搂紧了他，“谢谢你格瑞！”
这有什么好道谢的。格瑞实事求是地不解着。
不过他没花力气推开金，只是闭上了眼睛，继续他的休息。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