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世界/瑞金】走向未来的十字路口就那么摆在脚下的时候【霍格沃茨paro系列】
*前篇指路→ 并不是那么正确却又无法反驳的事情
*后篇指路→ 拨开迷雾所注视的双眼
*首章指路→ 你知道陪着新生在对角巷采购有多费劲吗
从忙碌里慢慢地挤了一点时间，慢慢地码了字
哎嘿√
最近降温得厉害，大家要注意多穿衣服保暖啊
【走向未来的十字路口就那么摆在脚下的时候】
“金……”
“…… ……”
“金……”
少年皱了皱眉头，想要挥开这个在耳边萦绕不散的呼唤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却又好像隔着一层水雾，冷冰冰的，什么都听不清。
但确凿无疑的是，这声呼唤让他觉得心慌意乱，所以他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想躲开这个声音。
“……金……”
声音阵阵传来，锲而不舍，钻得金觉得自己脑袋疼，他咬紧了牙，觉得自己终于忍不下去了。
“别吵了！”
少年嚷道，并抬起手，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客气地挥了一下。
他什么都没打到，可是接下来，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小臂，并毫不客气地把他提溜——真的是“提溜”——了起来，就像抓着一只小动物似的。
“……嗯、嗯？！”
金被晃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魔药教授漆黑的一张脸。
而此刻，看到他醒了，那张脸上却反而浮现出了一个微笑。
——笑得让金背后发凉，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看来金先生觉得，魔药课是用来酣睡一场的绝妙时间……”魔药教授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低沉，说出的每个字却都让金心脏抽得厉害（他脸上已经维持不住礼貌的假笑了），“……以至于他对教授打扰他沉眠的举动相当不满。长长的复活节假期也没能让你睡够？我开始怀疑你身上是否有某些魔法生物的血统了，当然，我是说……那些惯于冬眠的。”
“呃……教授……”
金张开嘴，却只能说出这么几个干巴巴的字眼。
按理说，升上了三年级，他的魔药课成绩也不像当初刚刚入校时那么糟糕——证据是，这位常年阴沉着脸的教授不会再在他身上扣那么多分数了——他应该不必这么害怕这位教授，可事实证明，刚入校时形成的第一印象太过强烈，以至于金现在看到这位教授沉着脸的表情，依然是下意识地大气都不敢出。
何况现在的状况是，他在魔药课上睡着了，不但睡着，还被教授抓了个正着。
“金先生睡醒了吗？”魔药教授松开手，挑了挑眉，“又或者说，我该让你再睡一觉，以便让你重新掌握组织语言这一基本能力，以免现在你语言混乱……连一头巨怪的表达能力也不如？”
危机感让金发少年本能地拼命摇头：“我醒了！……不、不对，我是说，教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当然，我理解，清醒的先生。”教授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就像他每次将批着“P”或者“T”的羊皮纸发还给学生们时那样。
一丝不妙的预感划过金的心头，他几乎能想象到魔药教授要说的话了。
而就像他想的那样，为了他不但在魔药课上呼呼大睡、还企图在睡梦中攻击（？）教授的行为，他获得了为期两周的课后劳动惩罚。
通常来说课后劳动的惩罚只有一周时间，增加一倍的时长足以看出教授的怒火。
久违的，他又要去地窖与那些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为伴了。
对任何一个学生来说，课后劳动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体会，更别提刚刚过完一个复活节假期的学生了——这时候天气还没完全转暖，地窖即使生着火也照样又湿又冷。金考虑着要不要多披一件斗篷去地窖，又不想被奇奇怪怪的汁液把斗篷烧出洞来。
他这么略微纠结了两秒，就被凯莉不客气地用羽毛笔捅了捅脸颊：“金，别发呆了，我和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说是捅，但力道并不大，又是羽毛笔尾，所以金只是觉得脸颊有点儿痒。
“啊、啊？什么？”金回过神，急忙一缩脖子，躲过了第三次羽毛笔，“凯莉，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我说你是时候把蛇皮粉末放进坩埚里了！”凯莉没好气地摆摆手。自从金的魔药成绩不那么糟糕之后，他又获得了和凯莉在课堂上同组的权利。
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用银色小刀的刀面铲起他切碎的蛇皮粉末，刚想往坩埚里放，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他谨慎地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地窖最前面那方巨大的黑板，那上面详细地写着这堂课药剂熬制的每一个步骤。
“……不对，我还没有搅拌呢！”少年把蛇皮粉末放了回去，掏出魔杖就伸进坩埚，顺时针一圈圈转着，他专注于数清楚到底搅了多少圈（需要十七圈半），因此完全没在乎他的魔杖上布满了手指印儿。
当然了，他一贯没什么精细保养魔杖的概念，仅有的精心都用在了他的疾走号上，维修工具箱里那盒蜡他已经用得差不多了，还照着店铺地址又去买了一盒。
“居然没上当啊。”凯莉轻轻地“啧”了一声，“进步不小嘛，金。”
金没说话，专注地数完了最后几圈，这才把蛇皮粉末倒进坩埚，立刻，那口大锅上方升腾起一股淡绿色的螺旋形雾气，锅里的药不再沸腾，转而咕嘟咕嘟冒着拳头大的泡泡，这证明这锅药剂进展还算顺利——至少到这一步为止是的，虽然泡泡的个头大了一些。
少年脸上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一点儿，他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看凯莉，忽然就咧嘴笑了：“如果想当傲罗的话，就得参加N.E.W.Ts的魔药高级班啊。”
“嗯？是啊。”凯莉下意识地接话，忽然一愣，皱了皱眉，“你……”
“我想当傲罗。”金轻快地说，但他的表情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格瑞快要开始就业咨询了，学校发了一大堆就业参考说明书，我跟着一起看了看。”
五年级的小巫师们将要面临两件大事：一件是即将到来的O.W.Ls考试，另一件就是夏季学期开始的就业咨询。四个学院的院长们会一对一地与学生们进行谈话，并根据学生们对未来就业的期望，提供高年级课程进修的建议。
而要进修更高级的课程，则必须在该门课程的O.W.Ls考试当中拿到符合标准的成绩——每个教授对此规定都不同，例如他们的魔咒教授就很乐于接收O.W.Ls成绩得到“E”的学生，但魔药教授一贯只允许成绩得到“O”的学生继续进修。
傲罗在那其中，几乎是对成绩要求最高的职业，没有之一。
复活节假期结束之后，大把的就业参考说明书发给了每一个五年级的学生，那是一包包的小册子，格瑞自然不例外，但他只抽出傲罗的那份去仔细看了看，其他的说明书就被一个劲儿嚷嚷好奇的金全盘接手了。他们那时候在图书馆，格瑞懒得翻书包，直接把自己的书包推给了金，金从书包里一册一册往外掏，比格瑞本人还看得认真且津津有味。
“还有这种工作？”
金瞪大了眼睛，但幸好他已经习惯在图书馆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因此隔着厚重的书架，他的声音并没引来平斯夫人。格瑞没动，只有眼神微微向旁边一瞥，余光里的少年举着一个小册子看得全神贯注，嘴巴微张，一脸呆滞，他有段日子没看过金这种笨蛋似的模样了，所以他在心里笑了一下，并完美地保证了自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训练巨怪保安！”金说，一脸不可思议，好像他见到了多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但是格瑞，这个你能做吧？只要选修了保护神奇生物……”
“这门课我已经取消了。”格瑞不得不提醒金这个事实。
“好吧。”金发少年一点儿也不沮丧，他把这个册子丢到一边，又随意拿起另一份，“我也想象不出来你训练巨怪的样子……哇，这个太酷了，需要捕捉龙，并且照顾看护它们……”
格瑞不由得探身过去看了一眼，并为这当中可能的危险性皱了一下眉头，但他马上意识到金不会选择这个的，尽管少年看起来对那些龙充满了向往。但格瑞很熟悉金的眼神，如果金真的想要什么的时候——那不会是这种虽然向往却并不留恋的眼神。
就像当初还没入学的金，在对角巷的橱窗前看着那把疾走号一样，虽然向往，却并非一定要得到。
“可真远，要在全世界工作，因为世界各地都可能有龙。”金一路跳跃式地念着册子上的字句，或者说，他擅自挑出了那些他关注的地方，而忽略了其他部分，“嗯……魔咒，黑魔法防御术要在N.E.W.Ts考试里得到O，这个我应该能行！”
又看了两行，垮下了脸：“好吧，魔药课要得到‘E’……”
金拿起一本新的小册子，再次充满期待地翻开：“这是什么……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格瑞，这是巫师的医院吗。”
麻瓜出身的巫师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他们能够多娴熟地使用魔法，都会下意识地仍然将自己划归为麻瓜，这种划分意识大概需要他们在魔法界持续生活很长时间才能慢慢消退。
格瑞点了点头，金就继续翻着看了：“成为治疗师，治疗那些受困于魔法伤病的巫师，特定情况下，也需要救助被魔法误伤的麻瓜……治疗师？不是医生？”
“严格来说，巫师界没有医生。”格瑞回答，他伸出手，点了点册子上“治疗师”这个词，“更严格地说，巫师不会生病，只有伤病。”
大概是血液中的魔力在起作用，巫师的体质和平均寿命普遍强于麻瓜，即便偶尔真的染上什么感冒病毒了，也是一剂魔药就能彻底解决的问题，不需要像麻瓜一样吃药休息，甚至去住院。
也因此，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里，挤满了因为各种魔咒或魔法事故而受伤的巫师。对于毕业后想成为治疗师的学生，则要求在魔药、草药、变形术、魔咒及黑魔法防御术的N.E.W.Ts考试中至少取得“E”的成绩。
“好像也不是很难嘛。”金嘀咕着，全然忽略了进入魔药高级班的条件，“感觉这个还不错？”
“你想当治疗师？”格瑞这次是真的意外了。
“……不是。”金又摇摇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如果我不想当傲罗的话，那确实治疗师也不错，但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啊。”
“…… ……”
少年的金发又长得有点儿长了，其实该理一理，但是事情多起来，当事人自己都忘了，任由那些末端微翘的发丝在眼睛前晃来晃去，格瑞比金高一些，坐着的时候也有一点高度差，于是格瑞投注过去的视线就带着一点儿俯视角度了，而在这个角度，他有些看不清金的眼睛。
“我才知道巫师也有这么多职业。”金说，他又把自己划归进了麻瓜的范围，“不过我还是只想当傲罗，格瑞你也是吧。”
格瑞能想象出金的表情，他抬起手揉了一下金的脑袋，没多说话。
如果是一年前的格瑞，或者说，甚至是一个月之前的格瑞，可能都会说点什么，诸如你不必一定要当傲罗之类的傻话。但现在格瑞说不出口，就像他知道，如果金劝他别去当傲罗，他也不会答应一样。
在魔法界，傲罗这份职业更接近于小巫师们对英雄的向往，也许有很多小孩子会嚷嚷着长大了要成为傲罗，去追捕黑巫师，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当这些孩子长大了，真正成为傲罗的少之又少，小孩子对英雄的向往，大多数都会随着年龄增长烟消云散。
可格瑞不一样，金也不一样。
他们谁也不是为了成为英雄。
当“傲罗”这个词，真的成为了某种触手可及的未来，忽然又显得沉重了起来。那是个风尘仆仆的工作，伴随着危险与不分昼夜的忙碌。
你可以指责孩子们选择傲罗时的孩子气，为了他们不知道这背后意味着怎样的付出与牺牲，但当那个孩子告诉你——他的选择是因为那是唯一的选择、根本不在乎那背后意味着什么，你就会一时间失去语言，再也没有任何稳妥的指责立场。
因此格瑞只是拿过那份写着傲罗职业相关细则的册子，一言不发地递给了金。
比起单纯的“好奇心”，这才是金真正想知道的。
金把册子接过去，冲格瑞咧嘴一笑：“谢啦，格瑞。”
挺久没听到金和他道谢了，以至于这个词听上去有种奇异的新鲜感，格瑞能感觉到自己的喉部轻轻动了一下，他当然不会说什么“不客气”“不用谢”之类的蠢话。
“笨蛋。”他说，嘴巴先于大脑，说了这句最不会出错的话。
“你好像好久没这么说我了。”金却说，不再像以前一样跳起来反驳。
“懒得说而已。”
“行啦，我知道。”金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格瑞的肩膀，煞有介事地晃晃脑袋，“因为终于发现我也是个大人了吧？”
——……没发现。
格瑞默默地把金攀到自己肩膀上的手掸开了。
大概是格瑞的眼神太明显，这回金真的差点跳起来。不过他到底不是小孩子了，还是很快安静下来，专注于这份提前一年就来到手上的小册子。
要成为傲罗，意味着至少需要获得五门N.E.W.Ts的证书，而且证书成绩必须拿到“O”，小册子上贴心地写着，推荐学生在魔咒、变形术、魔药以及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进行深造——金在读到“魔药学”这个词的时候，就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哀嚎，并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这个册子里。
“我发现几乎什么职业都需要魔药。”他喃喃地嘀咕着，“除了那些在银行工作的，或者麻瓜研究，或者训练巨怪保安……”
“这是基础。”格瑞淡淡地回答，五年级的课业繁重得令人发指，他的眼下已经开始有了淡淡的阴影，不怎么明显，却足够说明他的劳累，他面前摆着一份教授批改之后发回来的论文，上面的成绩是个“E”而非“O”，羊皮纸边缘写满了教授的批注建议。
对越是优秀的学生，就越是百般严苛——所有的教授似乎都心照不宣地默认这一点。整个复活节假期，金几乎都没怎么在图书馆之外的地方看见格瑞，格瑞永远在写论文，或者修改论文，对着那一长串密密麻麻的修改建议，沉默又耐心。
之前复活节假期的时候，大多数学生都回了家过节，金无事可做，最终也拖着一书包的作业，在图书馆和格瑞为伴，他苦中作乐地想，现在他应该算是变得和格瑞一样勤奋刻苦了。
但他到底不是能长时间安静下来的性格，能耐着性子完成作业，无非是下了狠心对自己提要求，在图书馆写一个小时论文，就要出去在走廊上跑跑，到处转悠，发泄一下少年人永远充沛的体力。假期中的霍格沃茨城堡很安静，对学生们的约束也不像上学时候那样严格，在几乎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金敞开了从一头跑到一头，引得一群画像盯着他看了个新鲜，成了好几天的谈资。
格瑞似乎始终沉浸在自己的论文中，除了起身去书架上找参考书，他的视线几乎没从面前的羊皮纸上挪开过，金也不和格瑞说话，自顾自做他自己的事情，不过格瑞知道每一次金起身出去，也听得出金走回来时独有的脚步声。
只有在到了吃饭的时候，格瑞会被金拽着去礼堂大厅，在人烟稀少的大厅里填饱肚子。也有时候，金会猫着腰鬼鬼祟祟地缩着身子溜进图书馆，错开平斯夫人的视线，把从厨房带来的饼干或者点心放在桌子下，时不时地偷吃一两块。
偶尔金会看着格瑞停笔的间隙，拍一拍格瑞的胳膊或者轻轻喊他一声，格瑞下意识地“嗯？”一声，嘴唇微张，就会被金见缝插针塞一小块饼干进去。饼干是家养小精灵们刚烤出来的，酥脆而冒着热气，不很甜，只有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格瑞抿一下，也就默默地把饼干叼住了，他咀嚼很慢，心思都还在论文上，那块饼干就被他含在腮帮子里，倒是让金难得地看了他的滑稽样子。
如果要金来说，他还从没见过格瑞拼命到这个份上呢，这让他颇有点心有戚戚，同时提前担忧起了自己的五年级。
于是，复活节假期跟着格瑞埋头学业，假期后又被格瑞给他的就业册子砸得晕头转向——金心里藏不住事，他没有格瑞那种即使揣着很多事也能一切如常的本事，他难得地几天没睡好（但他不承认那是因为魔药高级班的事情），这才终于在魔药课上睡得昏天黑地。
搞清楚原委的凯莉有点儿惊讶。
“你居然想当傲罗？”
“是啊，怎么了？”金很坦然地回答，守着他那一锅并不完美的魔药，一边继续用小刀切开豆子碾压汁液。
“……没，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凯莉耸耸肩膀，“毕竟傲罗这种职业，就是只有笨蛋才做得好的。”
“什么啊，傲罗的要求很高的！”
“唔，大概吧。”凯莉含含糊糊地回答，摆了摆手表示她对继续这个话题没兴趣，“我们距离就业咨询还有两年呢，别想那么多啦。”
“这倒是，我还有两年呢！”金打起了精神，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脯，“再过两年，我的魔药肯定能得‘O’！”
“而你面前这锅魔药……恐怕只值得一个‘A’。”
金僵了一下，回头看到面无表情的教授，讪讪地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天晚上他的课后劳动格外繁重，他处理了四五种魔药材料，包括把一大堆雏菊根切成同样粗细大小的条状，还差点儿因为手不稳把自己的手指切出血来。
等他急匆匆跑回格兰芬多塔楼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宵禁的时间了。现在金可不是那个会因为口令被挡在门外的新生，哪怕真的忘记了，也总有人愿意带他进去。
金发少年呼出一口气，甩开书包，把自己整个儿扔到了深红色的大床上，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先歇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外传来一阵笃笃的声音，常被猫头鹰敲打窗户的人应该很熟悉这种声响——本该如此，可是金已经就着埋在床里的姿势睡着了。
最后是他的室友打开窗户，把巨大的猫头鹰放了进来。
烈斩振翅飞进屋子，绕了一圈，发现他的送信目标在床上睡觉，于是这位信使矜傲地向给它开门的那位学生伸出一条腿，示意对方把缠在腿上的一封信解下来。
然后它叼着那封信，“吧嗒”一下把信落在了金的身上，不偏不倚砸在金发的后脑勺。
金没醒，他累极了，动也不动。
烈斩站在床头，歪过了脑袋评估了一下，直到确认金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才体贴地展开翅膀，迅速而安静地又从窗户飞了出去。
它不会去向格瑞报告完成任务之类的，斯莱特林的学生宿舍在湖底，而且猫头鹰棚屋是个舒服的地方。
就在金趴在床上睡觉，烈斩飞回猫头鹰棚屋的时候，格瑞仍然坐在他的书桌前，脊背挺直而迅速地书写着什么。
他给金寄信的字迹通常不会那么潦草，但这一封却故意写得像鬼画符一样，格瑞不担心金看不懂，他仅仅是不希望这封信被其他人看到而已。
大概是坐得太久了，银发少年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僵硬发疼，他抬起手揉了揉脖子后面那块软骨，听到了轻微的“咔嚓”声，他不免多了一份心，想了想两年后，金会不会也被五年级的学业压力逼得熬夜又头疼。
希望不会吧。他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厢情愿的念头。
这天下午他刚刚结束了他的就业咨询，时间不长，在他明确表示希望毕业后成为傲罗之后，他的院长就简洁明了地告诉他傲罗的高要求，同时对他提出了一系列O.W.Ls证书的要求。斯莱特林的院长就是这样，从不拖泥带水，尽管这位院长在自己的课堂上很乐于变着花样给那些令他不满的学生施加压力。
“还有问题吗？”最后院长问。
格瑞本来要说没有的，临到张口却变了卦：“进入魔药高级班，必须成绩得到‘O’吗？”
“是的，我无意教导那些在O.W.Ls考试中甚至拿不到‘O’的学生。”院长挑起了一边眉毛，“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这门考试没有得到‘O’的信心？”
“特殊情况下，可以接收成绩得到‘E’的学生吗？”
“格瑞先生。”院长打断了他的话，面上的神情让格瑞意识到他问了个十足的蠢问题，“你无权质疑一位教授对学生的高标准要求，现在，你可以出去了，马上下一位学生就要来了。”
格瑞没说话，站起身离开了，他难得地有点郁闷，但并非对教授，而是对他自己。
即使他本人并没有让教授降低要求的打算，而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就业咨询的全部细节被他写了一封信，交给烈斩寄到格兰芬多塔楼去，这不是三年级的学生该知道的内容，所以他写得很快，字迹在羊皮纸上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魔药得不到‘O’的话，傲罗就别想了。]
最后一句要飞起来的话依然是冷淡无比的内容。
不过那比单纯的“加油”有用多了。
格瑞这么想着，忽然觉得酸涩的眼睛不那么疼了。
——tbc——
